雍帝收回目光,双手交握,问:“你能走?”
赵恒道:“父皇,阿然他……”
雍帝淡淡道:“朕没问你。”
安然将玉佩收进袖子,语气轻飘散漫:“能啊,一直都能,就是懒得走罢了。”
雍帝向后靠上椅背,道:“老四说的没错,你果然喜欢胡说八道,连在朕面前,也不知收敛!”
后面几个字,语气极重,配合他数十年生杀予夺的威势,让人听得心为之一颤。
安然正想着要不要把袖子里的玉佩再拿出来壮胆,赵忻起身笑道:“安先生可算来了,快来看看长生儿……若不是先生你,我们母子此刻屍首都要烂了,你既懒得出门,我便带他来看你。”
安然哪能不知道赵忻在为他解围,笑笑道:“好。”
向赵忻那边走去,正要越过雍帝、赵恒身前,忽然停下,眼睛盯着棋盘,看了又看。
棋盘上的棋子是他摆的,摆了三天。
那天和雍帝下了盘棋之后,安然受到启发,开始用下棋的法子练习“算术”。
一个人,执黑白二子,轮流落子,无论执黑还是执白时,皆以天数书尽心推算,竭力求胜。
这样自己和自己斗法,足足下了三天,才摆出这半盘残局,可以说,他三天心血以及所有“天数书”的造诣,都在这半盘残局上。
可现在,盘棋上多了一颗子。
这种感觉,就好像一群泳装美女中,出现一个龅牙大妈,就好像听人念诗,念到“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就没了后文一样……梗的他浑身难受。
不能忍!
安然想也不想,伸手去抓那颗碍眼的棋子。
“大胆!”雍帝冷哼道:“朕落的子,你也敢动?”
安然手慢慢缩了回来:“……不敢。”
朝一旁慢吞吞走了两步,实在忍不住,又转回去:“我还是敢吧!”
雍帝差点气乐了,见他果然又伸爪子去抓,喝道:“你敢动下试试!”
安然果然不敢,从袖子里把玉佩拿出来,递过去:“我用这个换?”
雍帝冷哼道:“朕给你玉佩,是让你在别人面前耀武扬威的,不是让你在朕面前放肆无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