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开始下棋。
安然下的很轻松。
他学的相术,和其他人全然不同,没有那么多现成的公式可套,根源全在一个算字,他这几个月,脑子就没闲过。
下棋嘛,无非也是个算,不过他算得不是棋路,而是输赢。
若连一盘棋都算不了,他还算什么天,算什么命?
儒生落子的速度越来越慢,最后直接停了下来:少年的棋路很怪,几乎完全没有章法,仿佛东一颗西一颗随手乱放,却偏偏每到关健时候,他就发现,某一颗先前随手乱放的棋子,正落在最让他难受的地方……
仿佛无论他怎么落子,都在这少年的算中一样。
安然也不催他,继续心不在焉的撸他的猫,偷学隔壁前辈的忽悠秘技。
只听“当”的一声脆响,显然不是落子的声音,安然一回头,就看见桌子上多了一枚玉佩。
明黄色,雕龙佩。
安然看着玉佩,好一阵不想说话:犯规啊大爷,微服私访不是这么玩的!
儒生平静道:“我赌我们这一局,是平局。”
安然想掀桌:平你妹啊平!还说自己输的起?
围棋平局的几率小的可怜,在他那个世界,因为规则变动,甚至根本就没有平局。
这种赌局,随便来个三岁小孩就能赢,但问题是,赢不得。
明黄色的龙文佩……谁敢拿?
果然伴君如伴虎,甚至连远远看一眼都有危险。
他现在是不是应该马上跪下来,五体投地,磕头请罪?
安然安静了好一阵,默默扯下腰上的玉佩,放在桌上,默默落下一子。
局面瞬间翻转。
安然动作越来越慢,儒生神色越来越轻松。
棋盘上黑白子渐渐多了起来,两个人谁也不说话,埋头落子。
“公子!”一个小厮打扮的半大少年冲过来:“公子,不好了!夫人坐的马车翻了,动了胎气,见了红。”
安然看向棋局,暗暗起卦,末了道:“有惊无险,不妨事。”
小厮大大松了口气,道:“公子我们回吧,马车在外面。”
安然点头,还未说话,就听中年管家不满道:“哎,棋还没下完呢!”
见过尿遁死遁,没见过早产遁的!他家主子正在兴头上,扫了他老人家的兴致算谁的?
安然看了他一眼,从瓷罐里抓出三颗白子,两颗黑子,逐一落下,道:“你赢了……我们走!”
后一句自然是对小厮说的,小厮应了一声,到他身后推了轮椅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