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韦正的情况,暂时猜不出这话是什么意思,但他肯定,这绝对是韦正的把柄。
“韦正答应了?”
朱六大徒弟点头,他今儿过来就是听朱六的吩咐来监督门婆一家的,倘若有什么不对,他马上回去报告给朱六。
只是他想不到,他刚要折返回去,就被陆白给逮住了。
陆白轻笑了笑。
这下又可以佐证他一个猜测,那就是这幕后黑手提前做了布局,本来想灭口,顺便把这些人掌控在手里的,却因为陆白的查案迅速而不得不仓促行动。
陆白又问朱六大徒弟,“朱六出去后见到了什么人,回来后吩咐你的?”
朱六大徒弟摇头,“不,不知道。”
他一点猜测也没有,“师父是坐车离开的,回来的时候还坐那车。”
马车有车厢,一般而言,朱六坐在车里,外面的人看不到,不会有人拦下同他说话的,除非朱六自己看到了什么人让车停下来。
陆白若有所思。
或许,压根马车就没停下来,是赶车的车夫同朱六说的呢。
猪行和营造行都出现了,再出现一个车行也不是没可能。
陆白正思考时,身子忽然一怔。
李三在旁边见了,忙关心的问:“侯爷,您怎么了?”
他现在对陆白既敬畏又佩服。
他平生头一次觉得,侯爷不愧是侯爷,小神仙不愧是小神仙,锦衣卫指挥使不愧是指挥使,这位小神仙绝对的真材实料,不是他们平日里常骂的酒囊饭袋能比的。
几句话,来回一个查看就能破了这案子,李三以前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人,现在他见到了。
或许,这就是天才吧。
陆白摆了摆手,没说话,只是让李三同左邻右舍把门婆和朱六大徒弟押送到衙门去,“最好送到锦衣卫卫所,你告诉锦衣卫,是我让你们把人送过去的,让他们好生看管,若有不测,我拿他是问!”
李三忙答应一声。
“对了,让卫所的锦衣卫百户去朱六家等我。”陆白吩咐一句。
咻!
接着,他的身子一闪,凭空消失在原地,留下呆愣愣的李三。
半晌后才有人走过来,“李三,这,这位公子就是小神仙?”
李三点头,“对,侯爷就是小神仙。”
众人闻言,纷纷惊叹起来,“这小神仙好厉害!”
“难怪侯爷一个转悠就把案子给破了,原来是断案如神的神仙手段。”
“小神仙不愧是小神仙啊,来无影去无踪。”
在众人议论时,李三心里对陆白只有感恩,他忙招呼众人,指着朱六土地说:“大家快过来帮忙,咱们把他们押送到锦衣卫。”
他现在对门婆是恨得牙痒痒。
旁边的左邻右舍虽然觉得门婆挺可怜的,但确实做的过了一点儿,於是众人上前押住了他们。
……
唰!
陆白的身形一闪,出现在朱六位於杀猪巷大宅子的院子内。
现在这座院子是一片慌乱。
衙役在进进出出,所有仆人和婢女全部被押在一间屋子里,脸上全是胆颤神色。
他们害怕是情有可原的。
因为就在刚才,朱六一家子在用饭时全部七窍流血而亡,一同死去的还有府上的厨子和仆妇。
他们这些侍女和小厮若不是伺候完了主人,忙完了事儿才能吃饭,这会儿估计也要七窍流血了。
陆白的凭空出,让正在房内查看朱六死相的几个衙役吓了一跳,他们瞬间拿住刀,往后一缩,颤颤巍巍的看着陆白。
陆白把腰牌丢给为首的捕头,走的饭桌前,“他们中了什么毒?”
捕头在看了陆白的令牌后,吓的慌忙拜见,“卑职见过侯爷。”
陆白没理会他的虚礼,又问了一句:“他们中了什么毒?”
“耗子药。”捕头回答。
刚才仵作查验过了。
“耗子药?”
陆白忽然想到了朱六让徒弟给韦正带的话。
“你们去把韦正带过来。”陆白说。
据门婆说,韦正的家也住在杀猪巷,或许对於杀猪行的而言,住在杀猪巷是身份的象征吧。
“韦正?”
捕快愣了一下,领着手下去抓人了。
韦正安然无恙。
他在被捕头押到朱六的宅子时,虽然眉头微皱,笑的有些胆怯,但看不出几分慌张,直到见到陆白身后的桌子上和桌子下面横七竖八躺着的屍首后,他才“阿耶”一声,跌倒在地上。
“这,这,这——这怎么一回事?”他面无血色。
韦正也是一个虎背熊腰的人,脸上自由一股子煞气,估计是杀猪杀多了,就这么一个人在面前跌倒,要多滑稽就有多滑稽,要多浮夸就有多浮夸。
陆白心想,这演技也太敷衍了,於是他没好气的说:“这得问你了。”
他现在时间紧,天色也暗下来,眼看着要到晚上了,懒得再纠缠,单刀直入问道:“昨儿朱六让徒弟带花给你,让你把李三的儿子给绑了,对不对?”
韦正的眼珠子刚转, 陆白就提醒他:“门婆和朱六的大徒弟已经招了,你若是想要尝一尝锦衣卫昭狱的滋味,你大可以狡辩。”
韦正闻听此言,不由地住了口。
“快点说,我没多少耐心。”陆白看了看窗外的天色。
他今天有些疲乏,几乎全在案赶案,还对查幕后黑手没多大进展。
韦正心里还有些侥幸,他缓缓地点头,斟酌的说:“对。”
“很好,他用‘耗子药好吃吗’来威胁你的,对不对?”陆白又问。
韦正脸色一变。
陆白指着身后的屍首:“这是你做下的吧?千万别告诉我这是巧合。”
韦正久久不语。
陆白让他别心存侥幸。
“哈哈,哈哈哈。”韦正忽然笑起来,“大人可冤枉我了,他们一家完全是自作自受,他们经常用耗子药害人,跟我根本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