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谓斩草要除根。
把陆白扼杀在萌芽中,对一秋山庄是最优解。
但就是太急了。
顾家还有许多地方要用到陆白,还有几桩案子需要陆白去查呢,现在陆白一死,他一下子去什么地方找这么得力的帮手。
“顾四会不会有危险?”顾书的夫人,顾清欢前日曾相距的嫂嫂一脸担心地问。
顾书没有说话。
顾清欢是和陆白绑定在一起的,现在陆白一出事,顾清欢的处境恐怕好不了,尤其是除了陆白以后,一秋山庄为了彻底永绝后患,让昔日朔北城真相再无现世的道理,一秋山庄肯定会斩草除根的。
“明儿一大早,赶车把四妹送到老笔斋。”顾书下了决心。
老笔斋是洗砚池的地盘,一秋山庄再猖狂,估计也不敢去老笔斋拿人。至於一秋山庄会不会刁难顾家。顾书想大不了让出一些利益和代价,总归要保住四妹才对。
昔日顾家为了利益抛弃顾清欢对顾清欢的生死不闻不问,已经让顾家丢尽了面子,现在可不能再让人用这事儿戳他们的脊梁骨了。
顾夫人答应了。
但她一时间没有离开,而是望着刚才放烟花的天空祈祷,希望陆白还活着。
对陆白将死最高兴的,莫属吕家大公子。
他现还在红楼的画舫上,但这会儿不是为了作诗品诗和选出诗魁,而是纯粹的为了娱乐。他召集了几个看红姑娘跳舞空谈舌燥的公子,选了几个跳舞出身的姑娘作陪。
虽然她们们的样貌不如红姑娘,但都跳舞,身材有些相似,都是腿上有肌肉,线条优美,精致而有力,小腹平坦而有马甲线。
若善於联想的话,这些姑娘们完全是可以当成红姑娘的。
他们就是这么发泄一番后,齐聚到了画舫顶层的露天船板上。
他的几个狐朋狗友还纳闷,“老吕,你这什么意思,正下着雨呢,河面上还起了雾,什么都看不见,咱们坐在这船板上干什么?等水鬼上门。”
“就是水鬼上门,我们也有心无力啊。”另一个公子开玩笑道。
他这话一出,众人哄堂大笑。
“诸位,诸位——”吕大公子拍了拍手,让画舫上的侍女在头顶遮上雨棚,又把菜上了,但不要酒了,“咱们今儿喝不少了。待会儿我要让你们看一场好戏,这场好戏若醉生梦死的看,就很不好看,所以咱们就不喝酒了。”
“什么好戏?”又有人问。
吕大公子笑而不语,只说待会儿就知道了。
几个人刚要还追问。
忽然,水面上雾气中有人从水面上掠过,带起河面上的水雾涌动,就感觉流云在动一样。
不等几个人欣赏这难得的美景,又有一道身影呼啸而过。
不同於方才的搅动水雾,这次的人若一把利剑插进了浓雾中,顷刻间把身边的水雾荡涤一空,身旁形成了一片没有雾气的真空,众人远远看去,就感觉一条明晰的线将水雾一分为二。
也因此,他们看见了这后面的人。
“陆白!”
“陆大人!”
“陆镇抚使!”他们惊呼。
早闻陆白出自仙剑蜀山派,擅长御剑,众人一直不以为意,而且想不到这御剑术是什么东西——现在他们知道了。
看着陆白踏在剑上,潇洒自如,神色如常,身子不见大动作,剑却如流星呼啸而过。
“这就是御剑术了吧。”许多人羡慕万分。
这也太帅了。
“老吕,这就是你让我们看的好戏?”公子们议论纷纷,他们觉得这好戏是挺好看的,就是有点儿短暂,若不是还能知道陆白是怎么把身子固定在剑上的。
脚直接踏上去的,还是把双脚绑在剑上的。
还有那剑,是普通的剑,还是有了灵智堪称神兵的剑,究竟是剑在自己动,还是人在让剑动。
面对这仙气飘飘的出场,诸位公子们有太多疑问了。
他们抱着这些疑问站起身,准备回家的回家,不想回家的继续下半场,搂着中意的姑娘睡觉。
然而,吕大公子把他们拦住了,“哎,走什么走,好戏还没上演呢。”
“什么,你不是让我们看陆大人御剑飞行?”公子们停下。
“他御剑飞行有什么好看的。”吕大公子一脸的不信,心里却也觉得陆白刚才的样子是真帅,不知道一秋山庄有没有御剑飞行的法术。
诸位公子见吕大公子这么说,又一起坐下来,“哟,吕大公子好大的口气,你不让我们看着好戏,那你让我们看什么好戏?难道还有比这好戏更好的好戏?”
吕大公子差点被他给绕晕了。
他让他们稍安勿躁,“好戏很快就要上演了。”
话音刚落,天上炸裂一道烟花化作万千剑一忙的光芒,响着呼啸声直直的落下,最终扎向他们不远处的河房内。
“这,谁家方烟花呢。”有公子惊呆了。
这也太好看了。
“什么烟花,这是剑意,这是我们吕家先祖吕剑仙的悟道石碑所透出来的剑意。 ”吕大公子得意的眯着双眼,“现在悉数落在了陆白的身上,我看他不死也残。”
“什么,悟道石碑的剑意?”
几位书生目光落到那河房上,然后看见一朵又一朵剑花在空中炸裂。心里这传说中悟道石碑的剑意当真厉害,剑意崩裂时的光芒,把大半个京城都照亮了。
“难道这剑意是为陆白准备的?”一个公子联想起来。
吕大公子点了点头,“陆大人虽然是天才,奈何他选错了对手,得罪我们一秋山庄,终将走向万劫不复之地。”
他让诸位好好看看,这悟道石碑的剑意轻易不出,一出必杀。
“你们说,这是不是一场好戏?”他得意地问。
众人脸上点头,心里却也知道,吕大公子让他们看好戏是假,见证陆白死亡是真。
然而,剑芒很快消失,不远处的剑阁沉寂下来,安静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