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龙来的极快。
在雾龙的卷动下,它身后的雾气成了旋涡,迅速涌动,好似黝黑的洞口钻出来的一样。
雾龙呼啸而至。
陆白身子不动,双手掐一法诀,腰上的刀霎时间出现在他面前,而后以这把刀为中心,出现一圈又一圈的刀,化为一把伞把陆白同身前的马车,弟子封了个严严实实。
雾龙撞到刀伞上,轰的一声巨响。
接着,浓雾沿着伞面向两旁街道涌去,窗户破裂,门板掀开,灯笼径直飞了出去。
不等来人再动手,陆白依然出手了。
他身子霎时间幻化出子十几个,有站在墙上的,有站在店门前的,还有站在街道上的,这些分身手中全提着一把刀,几乎同一时间抬头。
呼!
伴着陆白抬头,霎时间上万把刀向雾中人袭去。
雾中人不动如山,身旁雾气勾起一条游龙,在雾气中迅速旋转着,把陆白的刀全部打落。
然而,这是虚招。
陆白早有预料。
因此在动手时,陆白的十几个分身一起动了。
只见他们从不同的方向跃起,刹那间跃至雾中人面前,几乎迎面而上,将雾龙撞碎化为吞吐的浓雾,然后十几个人影顷刻间化为一,一把刀雾众人斩去。
雾中人不闪,双目炯炯有神的盯着陆白。
陆白一点儿也不犹豫,刀瞬间落下去。
呼!
雾中人的身影化作雾消散了。
陆白目光一凝,微一抬头,见一条雾线向旁边的河面上拉去了,当下不在含糊,一道分身眨眼间倒回到车上,至於另外一道分身则眨眼间追了出去。
此时,在陆白脚下有一把剑。
这一把剑稳稳的托着陆白的身子,迅速追上那条雾线,在河面的浓雾上划出一道子清晰的痕迹,就像有风吹过,在浓雾之中吹出一条小小的甬道。
在陆白追击时,聚贤阁上有人看着面前这一幕。
聚贤阁是皇宫之外京城最高的楼阁,虽比不上摘星楼,却并不逊色几分。
在聚贤阁高高地屋顶上,有一处楼台,五顶,仰头可摘星辰,只不过现在淅淅沥沥的下着小雨,星辰看不到,月光看不到,常人能看到的只有乌黑一片。
但现坐在聚贤阁上的人不然。
他把陆白和那雾中人的追逐看的一清二楚。
他饮了一口酒,目光凝成线望着河面上的雾气,“这陆小友不愧妖孽之命,想不到小小年级,境界就已经到了这么可怕的地步。”
邋遢道士在旁边,他跟着饮一口酒,咂摸下嘴巴,觉得淡出鸟儿来了,“呸,你这太监,都坐上内书堂堂主的位子了,也不知道喝还酒。”
他漱了漱口,似乎要把刚才酒的滋味给驱除干净了才又提醒老太监,“你这没毛的,请注意你的称呼,这是我们俩的师父,应该是你前辈才对。”
缺德和尚提醒他,“去你大爷的,你个老杂毛,我也没毛,还有我是客卿,那是你师父。”
在一旁伺候的小太监想笑。
他还没见过这么无差别攻击,嘴里脏话连篇,还喝酒的和尚。
“小马呀,想笑就笑出来,不用把他们两个当东西。”老太监笑呵呵的说。
老太监看起来很和蔼,尤其岁数看起来很大了,脸上的皮都成老核桃树皮了,皱着都是一沟一沟的,把脸上的杀气,怒意,不平等等负面的情绪全藏了起来,只剩下一团和气。
“妈的,这老太监太不是东西了,竟然教坏小辈。”邋遢道士骂道,“一看就为老不尊,比我师父,你师爷差远了。”
老太监呵呵一笑,“你们俩想当人的徒子徒孙,老朽可不想当,别把我拉下水。”
缺德和尚纠正他,“是他,我不是。”
邋遢道士让缺德和尚一边儿去,“我是我师父的徒弟,你我曾经执教过一二,我师父不是你师爷是什么。”
老太监冷笑一声,让邋遢道士别旧话重提,“不就是你当年指点过我几句,当什么师父——”
“师父就是师父,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一句话为师,一直是爹——”邋遢道士停下来,忽然觉得自己发现了了不得的等式。
老太监瞥他们一眼,把这个话题撇开,“我先前还当谁在京城里临近飞升呢,原来是你们两个。你们两个也真够可以的,竟然当了一个年轻后生的徒弟。”
缺德和尚懒得纠正他了。
邋遢道士依旧振振有词道:“三人行必有我师焉,闻道有先后,他可以教导我们,自然有收我们当徒弟的资格。”
这下老太监就不懂了。
他看向邋遢道士,眼光里全是疑惑,“他有什么资格收你们当徒弟?”
邋遢道士笑了笑,不多说话。
陆白这些秘密,还是保密要紧,这是为了陆白好。
老太监见他们不说,心里愈发好奇了,能让这两个无拘无束的人甘愿拜师,想来陆白是有几分本事的,因为这两个人据老太监所知,他们早已经到了飞升境。
若说现在地面上谁最有可能飞升的话,算上八大派在内,最有可能飞升的人里,他们排不进前三,也要排进前五。
只是不知为何,这俩人在几十年前没了踪迹,也没有出现飞升的迹象。
老太监一度以为他们两个没有经受住雷劫,身死魂灭了,却不想今儿在这儿见到了他们。
老太监看的出来,他们对陆白不说很敬重吧,那也是很看重的。
若不然他们也不会见他在高楼上观察陆白,深怕他对陆白下手,然后亮出踪迹来这聚贤阁上饮酒了。
他还在试探两人,“也对,陆白毕竟是仙剑派出来的,这门派建在传说中的盘古之心,想来有很大的名堂,有一些世所罕见的修行之法也不稀奇。”
正在饮酒的邋遢道士一惊,“还真有仙剑派,盘古之心?”
他们这两个老不死的是没听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