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个怪病人。
王开穿越到这个世界五年了。
当下是大观朝宣和三年,新皇登基不久。
这个世界和地球不一样,这个世界神狐纵横,鬼魅横行,人妖难分,这是一个聊斋世界。
门前的怪病人就是妖怪。
每到下雨时,这些怪病人就会出现在医馆,向师父求医问药,师父来者不拒。
可惜王开的师父在几天前去世了,把偌大一个医馆留给了他唯一的弟子王开。
“你还有一次签到机会哦。”
一个前世拚刀刀的声音在王开耳畔响起,触动了王开过年时摇手机的记忆。。
王开无奈,“签了吧。”
他对这签到已经不奇怪了,在他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二天,系统就出现了。
“签到医馆,奖励狂风剑法一套。”
接着,王开只见眼前光芒一闪,然后他记忆里就多了一些关於剑法的记忆。
“嗯?”王开一脸意外。
这些年他虽然连续签到了不少好东西,但多在医术上,譬如望闻问切、针灸术、跌打丸、补肾丸等等,顺带着还请签到了一个婆娘。
但签到武学还是头次。
真稀罕。
王开站起来,顺手捡了一根木棒要试一试,见门口出现一个戴斗笠的人,扶着腰步履蹒跚往医馆挪。
王开刚要招呼。
“救,救命啊——”
一人小矮个儿从街头跑过来,把斗笠人撞到后也不顾,三两步跳进医馆。
“哎哟!我的亲娘咧!谁呀不看路!”斗笠人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气急败坏的怒骂。
这声音王开听出来了,是镇上的捕头邢捕头。
“郎中,郎中快来呀,快救救我七舅姥爷,他撞邪了,他,他要吃了我。”小矮个儿躲在王开身后,哆哆嗦嗦的,压根顾不上理会地上的邢捕头。
“你七舅姥爷?”
王开刚要理顺这关系,一个状若疯狗的老头在把刚爬起来的邢捕头带倒以后,一步跳过台阶和门槛向王开身后的小矮个儿扑过来。
这老头身手敏捷,翻着眼白,龇着牙,嗓子里含着“吼吼”的浊音,一听就不好惹。
“砰!”
王开在他扑过来时,瞅了瞅手里的木棒,顺手敲在他头上。
“呃——”
老头恶狠狠的表情凝滞,不甘心的晕了过去。
“七,七舅姥爷?”
小矮个儿小心翼翼的探出头,见老头没动静以后,“你把我七舅姥爷怎么了!你,你要把我七舅姥爷打死打伤了,你,你——可得赔钱啊。”
“让他安静一会儿。”王开蹲下身子,翻了翻老头的身子,他面部肌肉皱在了一起,手拧几圈后没有恢复过来。再看舌苔,扭成麻花了。
他一面切脉,一面问小矮个儿,“撞什么邪了?”
小矮个儿没理他,看了看四周,“陆郎中呢?”
他信得过陆郎中,陆郎中治这邪门的病最拿手了。
陆郎中是王开的师父。
“他去世了。”
“那——”
“你就让他看吧,他是陆郎中的得意弟子,对这邪门的病一样拿手。”邢捕头扶腰站在门口。
“你,你没事儿吧。”小矮个儿怯怯的问。
他现在看见邢捕头斗笠下的缁衣。
邢捕头笑的很瘮人,“我,我很好,我没事。”
他这么说,小矮个儿更怕了,他躲了躲,“我七舅姥爷好串门聊天。”
昨儿夜里,七舅姥爷在街坊家抹黑聊到了大半夜,等回家的时候,街上早没人了。
当时天上有月,白蒙蒙的,像长了毛。
七舅姥爷回家的时候要经过一个井台,他见有人在井台上站着,背对着他。
他们村里有个老太婆,经常晚上出来偷菜,
七舅姥爷把井台旁边站着那个人误以为是老太婆出来偷菜了,於是骂了她一句,让她赶紧回去。
那人背对着七舅姥爷不说话。
七舅姥爷以为老太婆得手了,把偷的东西藏到她身子前面了,於是满含一腔正义的走过去,拉着她后背,想看看她偷了啥。
那背影跟着转,死活不让他看前面。
“我今儿非得看看你偷了啥东西”,七舅姥爷急了,把他那个烟袋锅一锅子敲到那人影头上了,当时烟袋锅里的烟丝儿还冒着火星呢。
“吱吱!”
人影疼的怪叫一声,眨眼就不见了。
这下可把七舅姥爷吓坏了。
他家也不敢回了,连爬带跑回到先前聊天的街坊家,待在那儿死活不走了。
街坊见他这么待着不是个事儿,就大晚上的把小矮个叫了过去,一起把七舅姥爷送回了家。
“今儿早上我七舅姥爷就昏迷不醒了。”小矮个知道他撞邪了,就想背他来镇上瞧病,正走在路上,天下起了雨,七舅姥爷立马醒了过来,还死活要把他吃掉。
“郎中,你,你治得好我七舅姥爷吗?”小矮个问王开。
王开让他把那个“吗”去掉,“你只要准备好银字就行。”
王开走到书桌前,取出笔墨纸砚,又顺手从书桌下面抽出一张桃花笺,在上面写下一个“嚣”字。
这病他能治。
他师父给他留下一本医书,上面既有善妖良鬼求医问诊时的记录,又有恶妖恶鬼为祸人间时的病症和用药,其中就有这病的诊治法子。
这本医书还把妖怪来龙去脉,所经历的事都记载了上去,王开平日里都当聊斋来消遣着看。
他放下笔,走到门口招呼对面的同福客栈一声,“老白,弄个火儿,顺便来一壶茶。”
“来了,来了。”
对面同福客栈的伙计老白左手端茶,右手提一根燃烧的柴火,眨眼间就从对面到了医馆。
茶不洒,火不灭。
“行啊老白,轻功不错。”邢捕头依靠在门口招呼。
老白一甩额前刘海,“小意思。”
他把茶和火递给王开,
“老王,你让你娘子再招个打杂的,我一个跑堂的还兼任你医馆打杂的,累死我得了。”
王开用柴火把写有“嚣”字的桃花笺烧了,把纸灰放在茶碗里,“你不号称轻功天下第二?跑腿应该是你擅长的。”
“这不一样,你让第一来,他还不如我,当然,他本来就不如我,要不是那天我光着脚顶风跑——”
“他不也顶风?”王开问。
“他顺风。”
“你们俩谁跑反了?”王开上下打量老白,“你吧?”
“小看谁呢,我能跑反?他跑反了!”老白骄傲的站起来,提着柴火往外走,“老邢,欠客栈的二十两银子该还了啊。”
邢捕头抬头看天,表示没听见。
王开又取神像前的一把香灰,搅和在一起后让小矮个儿给他七舅姥爷灌下去。
“啊,喝香灰?”
“对。”王开站起身,“水鬼畏嚣,桃花辟邪,喝下去立马见效,然后你们回去后再去井台烧柱香,上个供,告声得罪就没事了。”
至於香灰,求个心里安慰。
小矮个儿将信将疑,但还是把茶水喂了下去,一杯茶刚灌尽,就见他七舅姥爷的身子剧烈的抖动起来,嗓音还凄厉的喊道:“烧鸡,我要吃烧鸡!”
接着,他一蹬腿。
“这——”小矮个儿手足无措。
王开让他稍安勿躁。
须臾后,七舅姥爷悠悠的醒转,迷茫的问:“我在哪儿呀?”
“好了。”王开轻舒一口气。
虽然知道药方,医术也不逊色於师父,但没了师父兜底以后王开还是头次治病,心里一直没底儿,现在可以放松了。
“一钱银子,还有记得回去到井边上个烧鸡,这事儿就了了。”王开不忘叮嘱七舅姥爷,“大爷以后别那么晚,活人不能抢死人时间。”
七舅姥爷应了一声,在付了银子以后,小矮个搀扶着七舅姥爷要出去,被邢捕头拦住了。
“邢捕头,你——”七舅姥爷认识邢捕头。
“撞我的帐咱们得算算。”邢捕头笑眯眯的,“你们还一人一下,挺均匀的呀。”
“打,打人亲兄弟——”小矮个儿干笑。
“我兄弟你七舅姥爷!”七舅姥爷缓过来后生龙活虎,给小矮个一脚后,一脸无辜,“我,我不知道呀,鬼,鬼上身干的,不关我事。”
“对,不关你的事。”邢捕头掠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