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顾清欢不打算让陆白一下子就精通。
在教会陆白几个打劫的变种和下法后,顾清欢又给陆白讲了射覆,投壶等玩意儿。
这些玩意儿倒有趣。
陆白用酒坛子当壶,用筷子投,百发百中,盖因他用了念力的缘故。
顾清欢微微一笑,把双眼闭上,双手捏一支筷子在手上一转,一去。
“咚”的一声,筷子落在酒壶中。
陆白表示这他也可以。
顾清欢摇了摇头,“你要是用了念力,那就是修行者的玩法了。”
不止要把自己的签子送进去,还得用签子上的念力,设法把对方的签子弄出来,这对修行之人在念力上的掌控是一种考验。
“哦,敢情江南士人玩的这么花啊。”陆白感叹。
“不止这些,琴棋书画诗酒花茶,赌书泼茶,士人集会时,雅士们常玩这些,你若不能应对自如,就融不到他们的圈子里,到时候孤立无援,想办事儿都难。”顾清欢说。
陆白不以为意。
他只要境界高就可以了。
顾清欢摇了摇头,“在庙堂之上,凡有名望的官宦,他们身后都站着修行门派。”
官场上少不了拉帮结派的。
但这世界又不同於陆白前世看到的官场上因为权势或理念而斗个你死我活的官场。
在南朝,党争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官员们为身后主子们谋取利益。
所以,南朝的庙堂更类似於代理人战争。
八大门派们不直接大打出手,而是在庙堂之上,用官员作代理人来为自己谋取利益。
“晏城是偏僻之地,八大派在这里没有利益,所以你至今面对的也就是吕家和皇帝的人,等到了江南,那才是各种势力交织纵横,让人头疼呢。”
到时候,合纵连横等手段都要用上,所以陆白没点儿交际手段,根本不行。
陆白忧愁了,“行吧,那我就继续跟着师父学。”
顾清欢翻个白眼,她记起了当初她帮陆白同顾眉相亲那一桩子事儿,最后改为了她和忘儿,也不知道他心里怎么想的。
算了,不想这些了。
这是一笔糊涂帐,越算越头疼。
纵然她主张心静自然凉,但现在很难静下来,以至於身上也出汗了。
好在这时候太阳已经没那么毒了。
在静下心,指点陆白下棋,投壶时,赶路的时光更是很快捱了过去。
夜幕降临时,他们停在一小河边。
陆白下河去清洗一下身子,顺便查看一下扇子袭击处,见安然无恙后才放下心。
它不能出师未捷身先死啊。
陆白又拿出一件换洗的衣服,用刀割了割后整了个短裤,至於上半身,直接赤裸,这样凉快很。
别说,陆白这上半身一露,十分有男子气概。
因为他上半身全是伤疤,密密麻麻无数道,这要在闹市被小孩看到,指不定要把孩子吓哭。
纵然是顾清欢,这些伤口是她上的药,她看到后也触目惊心,而且——
还特有男人味儿。
更不用说,因为功法,陆白身上还有腹肌了。
顾清欢都想伸手去摸摸。
啪!
陆白拍死一只蚊子,把顾清欢惊醒了。
她摸了摸额头,“我在想什么啊。”
她让自己清醒一下,别被男色所诱,然后察觉到自己身上黏糊糊的,也想要洗个澡。
陆白正挺着半身伤疤在转悠,闻言道:“可以啊,我帮你守着。”
他念力所及之处,一虫一鱼难逃意念,稍有异动,立刻可以察觉到。
至於拉车的牛,它是头母牛,而且牵远了,根本看不见。
顾清欢点下头。
她拿了换洗的衣服去了河里。
不一会儿河边响起了窸窸窣窣的声音,还有打水的声音。
陆白把酒葫芦拿过来,饮一口后,逗了逗牛,“喝不喝?”
待牛妖扭头时,陆白又把酒葫芦拿走了,“想喝?美死你。”
他坐在石头上,美滋滋的喝起来。
虽然河边的水声挺让他心动的,但陆白作为一个打鼓人,他还是很正直的。
很快,顾清欢洗完上了岸。
他们简单用过晚饭后,就打算睡觉。
顾清欢肯定在车里的,陆白本打算在外面,但顾清欢见他用念力不住打蚊子的样子,这要是在外面睡觉,估计一晚上不用睡了,於是也让他进车里。
陆白挠头,“这,不大好吧?”
顾清欢翻了个白眼,“现在矜持起来了,以前又不是没共处一室。”
倒也是。
那陆白就不坚持了,而且这车足够宽敞,两人躺下也不挤。
上车后,陆白饮一口酒,挂上被动,然后把酒放在旁边,好在夜里有妖怪偷袭时,他及时饮酒把被动续上,从而对妖怪发动雷霆一击。
顾清欢穿了一身水衣,她让陆白把酒给她。
陆白纳闷,“你喝酒干什么?”
“我怕睡不着,让你拿来就拿来。”顾清欢翻了个白眼。
陆白做个鬼脸,把酒给她,翻了个身就要睡觉。
顾清欢仰头痛饮一口后,放到了陆白身边,躺下也翻了个身准备睡觉。
世界静下来。
车外的虫鸣,鸟叫,远处的兽吼清晰可闻。
陆白听习惯了,很快陷入了半梦半醒间,唯一留下的一丝清醒,还是为了避免有妖怪偷袭。
顾清欢似乎也睡着了。
车内久久无声。
直到顾清欢翻个身,胳膊搭在了陆白身上,手正好在陆白腹肌上。
陆白醒了一下,试图把顾清欢的手挪开。
“别乱动。”她嘟囔一声。
陆白怕吵醒她,索性由她去了,一条胳膊又不重,他闭上眼继续睡觉。
夜在静悄悄流动。
暑下的炎热渐渐消失,荒野上的凉起爬上了车厢。
半梦半醒间,陆白听到顾清欢把毯子取出来,给俩人盖上,挺暖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