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双点头。
顾清欢还让於双为自己研磨,“为了以防万一,我要把一些事儿交代给陆白。”
待於双磨好,出去后,顾清欢走到书桌前,笔蘸饱了墨——
然而,她冲冲没有下笔,笔一直悬空,直到墨汁滴落到宣纸上。
顾清欢把纸弃了,把笔挂在笔架上。
她踱步走到窗户前,望着窗外明媚却惹人厌的阳光,不知道要不要告诉陆白真相。
人与神争——
无异於以卵击石。
但就这样放弃了,顾清欢又心有不甘,难道陆白的母亲,妹妹,朔北城的百姓,陆白的父亲,她的丈夫就这么死了?
顾清欢怀着悲愤的心情,又走到书桌旁,刚要取笔,又停下来。
她看不透陆白。
知道他进步飞速,但与神比肩——
罢了,罢了。
顾清欢取下笔,从头写一张信笺。
**
陆白归心似箭。
一大早就从人蛛客栈出来,踏上回乡路途。
过了晌午不久,陆白等人在婆娑树影间,见到了晏城高高地,青色的,巍峨的城墙。
在他们眼中,竟那么亲切,以至於不自主的打疼了马儿,扬起马蹄,溅起一路尘土,穿过镇子直奔晏城而去。
然而,锦衣卫进城门时,又费了一番周折。
原来,为防止染了瘟疫的人流窜到他城,造成不可避免的损失,城主当机立断,让城卫军关闭城门。
他城的商队,则一律拦到外面。
若非陆白他们是晏城锦衣卫,恐怕还进不来。
进了城门后,陆白顾不上同柳副千户多做寒暄,就拱手告辞了。
他让白狼帮把盐放到他们的仓库,并留下来看守,以免乱时有人哄抢,或有人趁乱摸鱼。
余下的人同他直奔鹿园。
只是不等陆白拍马跑起来,就被一丐帮弟子拦下了。
“帮主!”
一个乞丐迎上来。
陆白扫他一眼,见他安然无恙,直接问道:“现在城内如何?”
乞丐一脸悲怆。
死的人太多了,掩埋不及,也顾不上掩埋,以至於现在处处是屍体,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屍臭味。
陆白点下头,他闻到了。
陆白又要问话,乞丐抢先道:“帮主,现在形势最急迫的是鹿园,前几天有兄弟传出话来,顾,顾先生,她病倒了。”
“什么?”
陆白心一揪,再不多说一句话,拍马直奔鹿园。
陆白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嫌弃马慢,嫌弃鹿园道院,路子绕。
急不可耐的陆白索性弃了马,一跃而起,踩着墙壁,攀到屋檐上,脚一蹬飞向鹿园。
陆白遇庄园飞越庄园,见河穿过石桥子,起起落落间,有时候竟比肩飞鸟,然后把飞鸟远远地甩到身后去。
呼!
陆白呼啸而过。
树上的鸟儿刚要振翅逃走,后背竟被陆白虚空一踩,落下一大截。
“娘,快看,飞人!”
一个小姑娘为了躲避瘟疫,无聊的仰躺在屋顶上,看空中的飞鸟,看天上的云朵,猜测它们从何处来,到何处去,慢慢沉浸其中,竟觉自己也成了一朵云,一只鸟,获得了自由,自由的徜徉在蓝天下。
正在小姑娘沉浸其中时,竟见一个人从天边划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