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次的事完全不符合他的脾性,叫我也有些摸不着头脑。”丁流云皱眉道,“对了,我方才听他们言语,你并未告诉江湖人有关自己的身世?”
秋濯雪潇洒一笑:“秋某不过一介无名之辈,有什么可说的。”
丁流云欲言又止,最终只道:“你不愿仰赖前人成就,倒也难得。”
这话叫秋濯雪倏然沉默下来,他并非是丁流云口中所以为的高尚君子。
一先女也好,玉邪郎也罢,他们的威名若再次在江湖之中兴起,意味着秋濯雪将要付出极惨痛的代价。
他注定会失去最珍视的东西。
丁流云见他不再多言,又道:“也罢,你不愿意承认,我也不逼迫你,今日你维护我的恩情,我仍是铭记於心。”
“恩情不敢说。”秋濯雪仔细想了想道,“秋某倒是真有一件事想要询问丁前辈。”
“但说无妨。”
丁流云看着秋濯雪的神态,不由心中感慨,这种泰山崩於前而色不变,麋鹿兴於左而目不瞬的风采,他平生只在宁九思的身上见到过。
没有人会比丁流云更明白秋濯雪的无辜,当今武林虽还是一样的叫人失望,但是丁流云并不想辜负秋濯雪的善意。
昔年宁九思救过他的命,如今秋濯雪又於众人眼中保下他。
纵然丁流云年岁已大,可他的心并没有老,更没有死,叫苦难摧折过后仍旧蕴着一团火。
哪怕他觉得秋濯雪所查的事毫无意义,也不妨碍丁流云愿意陪着再做一次没有意义的事。
怕只怕,最后这年轻人会对天底下的公理感到失望至极。
这种滋味,丁流云自己尝过一次,不希望秋濯雪再尝。
秋濯雪沉思片刻,正要开口时,忽听见丁流云道:“不过,若你要问到底谁才是落花庄之中的内应,那么我也不知晓。”
越迷津微微挑起眉毛。
秋濯雪倒不奇怪丁流云会先发制人,这问题的确是最迫在眉睫的。
丁流云又道:“也许你觉得我在撒谎,不过我是真的不知情,此事多是珩儿在张罗,他素来多谋,我平日里并不怎么管他。”
“如此说来,是澹台珩说今日唐轩遣散了唐门弟子。”秋濯雪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想,丁流云全然游离於计划之外,不过是幕后之人的一颗棋子,“丁前辈由此前来?”
丁流云正色道:“你不必为我保留颜面,不错,我正是知晓他一人在房中,这才前来偷袭暗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