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濯雪也笑起来:“那素心师太又为何告诉秋某?”
素心师太温柔地看着秋濯雪,那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天真的孩童,柔和而慈悲:“也许是因为秋施主让我想起了一个人。”
“哦?”秋濯雪一怔,问道,“不知道是谁?”
素心师太淡淡道:“当年的一先女宁九思,秋施主可有听过?”
秋濯雪道:“这……听……听过。”
素心师太笑起来:“想来也是略知一二?”
秋濯雪点头。
对於父母,秋濯雪再清楚不过,可世人眼里的一先女却了解有限,因此忽地有了些好奇心:“师太很熟悉一先女吗?”
“没有人能熟悉一先女。”素心师太摇了摇头,“她是解决麻烦的人,也是令人敬仰的人,更是破除魔考的人,只怕青鸿子都不敢说自己熟悉一先女。”
秋濯雪沉吟道:“听起来,师太似乎很仰慕一先女?”
素心师太沉默了,过了许久才道:“她是唯一能令玉邪郎成为真魔的人,只可惜除魔未尽。”
当年的玉邪郎之乱,潜藏其下的真正危机其实是江湖上各大门派的勾心斗角,这考验并非只针对他们这群年轻的弟子,还有门派本身。
如果不是一先女出山,说服各大门派既往不咎,将矛头彻底指向玉邪郎,如今江湖只怕分崩离析,皆崩溃在玉邪郎的玩乐之下。
又或者说,不是玉邪郎,而是崩溃於自己的欲/望。
玉邪郎所给予的,正是各大门派当时所欠缺的东西——互相攻讦的理由。
他抹去了所有门派本拥有的正义,令所有人都堕入了无间。
秋濯雪沉默片刻,忽然道:“我想师太不是无缘无故告诉秋某这些往事的吧?”
“难道秋施主就是无缘无故邀请贫尼一同散心吗?”素心师太微微一笑,“你年纪虽轻,但本事不小,既已调查了这么多事,当然不会半途而废,这些就是贫尼的答案。”
秋濯雪淡淡道:“这番话要是流传出去,师太才是真的有大麻烦了。”
素心师太却并未流露出半点惧色,她此刻已走到一棵花树之下,任由落花沾着衣裳,垂下脸,露出慈悲之相,微微一笑:“那即是贫尼的业。”
秋濯雪叹了口气。
原本秋濯雪还有些怀疑素心师太与唐轩私下勾结,眼下也都没有了。
能将当年的玉邪郎视做魔考的出家人,并且说出这样一番话来,素心师太绝不会做出这些事情,更不可能跟唐轩联手。
“师太已证明自己的清白。”秋濯雪沉声道,“那么唐门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