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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心沉默片刻:“秋施主自现身江湖以来,素有侠名,品性有口皆碑,至於他的身世……世人各怀难言之隐,本也不足为奇。”

唐轩淡淡道:“江湖上的人隐瞒自己的来历,无非是四种可能,一种是不敢辱没师门;第二种是师承恶贯满盈之人,不敢轻易开口;第三种则是自己也不知道师承何处;第四种则是……身负血海深仇,因此隐姓埋名,伺机报复,不敢打草惊蛇。师太认为,秋濯雪会是哪一种呢?”

第一种当然不可能,秋濯雪在江湖里名气颇大,要说这样的人物还有辱师门,全天底下的弟子干脆抹脖子自杀算了。

第三种也不可能,秋濯雪心思玲珑,才高八斗,他这般人物要是连自己的师承都弄不清楚,岂不是天底下第一大笑话。

年纪这样轻,武功却这么高,第二种与第四种不论是哪一个,都让秋濯雪看起来格外可疑。

素心师太皱眉道:“你当真认为是秋濯雪可疑?”

“真正能够背叛你的人,往往是那些你以为最忠诚的人。”唐轩沉声道,“当年的玉邪郎看上去,我想也并非是面目可憎之人。”

素心师太动了动嘴唇,只是默诵一句佛号,又道:“秋施主的武功固然高强,相貌堂堂,也的确来历不明,可观其筋骨,如今不过二十来岁,绝不可能是那人。”

“你难道以为他什么事都要自己动手吗?”唐轩忍不住大笑起来,笑声里充满了讥讽,“素心啊素心,你真是越活越天真了。”

素心师太沉默了一会儿,又道:“这些还不足够说服我。”

“我当然不会只因为一招就冤枉他。”唐轩沉声道,“小染跟我说起过,她是在临江城碰到秋濯雪的,秋濯雪甚至第二次放走了那个夺剑的女人。而跟在她身边的焦廷还说,秋濯雪在聚宝盆之中,如鱼得水一般,跟宝娘打得正欢。”

素心诧异地望着他。

“更有趣的是,江海士为侄子做媒,赤红锦却因为一人的到来婉拒了这桩婚事。”唐轩转过头来看着素心,神情有些复杂,“你猜是谁?”

素心脱口而出:“是烟波客?”

唐轩点了点头。

素心师太沉默片刻,又轻轻叹了口气:“其中的确有许多说不通之处,素闻烟波客一向不近女色,洁身自好,这倒确实有些令人惊讶……不过,食色性也,年轻人轻浮浪荡些,也是人之常情。”

唐轩冷淡道:“师太倒是豁达,我却不然,之后我细细回想,重新推敲,觉得这些事情实在太巧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