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步天行怔怔道:“你相信方才烟波客所说的话?”
“为什么不信?”越迷津愈发困惑起来,“倘若我不相信你们的回答,又为何要问你们?”
步天行完全愣住了:“可是你刚刚?你刚刚不是说我们……”
“你们方才看起来就是如此,我也已说清我为何会这样想。”越迷津淡淡道,“之后秋濯雪给了我答案,我接受了这个解释,还不够清楚明白吗?”
步天行:“……呃。”
这……这当然是足够清楚明白的,只是世间大多数人不是这样的……
大多数人在这种情况下问这种话,并不是为了得到答案,而是为了更加确定自己的猜测,是为了得到对方拙劣的“借口”加以嘲弄。
越迷津的询问,竟然真的就只是询问。
这本该合情合理的事,倒叫步天行感觉到了难以置信,就连他自己都觉得这个念头太荒谬了。
只要被越迷津折腾得团团转的人不是自己,秋濯雪就总会情不自禁地沉迷在越迷津认真的神色之中。
步天行略有些匪夷所思地看着越迷津,好半晌才问道:“我并非是说烟波客撒谎,只是……我只是有些好奇,越大侠……”
他已改换了称呼。
越迷津看了他一眼:“什么?”
步天行深吸了一口气,神态有些阴郁,他紧紧皱眉,大声道:“假如,我是说假如有人撒谎骗你,越大侠如此轻信,难道不怕误事吗?”
他的声音里并非全然不甘,还充满了懊悔与痛苦。
纵然心知肚明步天行并非是刻意针对越迷津,而是因血劫剑的事才有如此大的反应,可秋濯雪脸上的笑还是淡了不少。
他待人向来温和有礼,可是一遇到有关越迷津的事,又有所不同。
秋濯雪从未如此刻一般,如此清晰地理解了母亲那句话的意思。
我也不过庸人而已。
还不等秋濯雪开口,只见越迷津投过一眼来,他就忽然什么都说不出来了,而越迷津只是平静道:“固执己见,就不会误事吗?更何况……”
步天行问道:“更何况?”
越迷津放下茶杯:“与其在此自怨自艾上当受骗,倒不如让对方明白,使我轻信的代价到底有多沉重。”
他的声音似乎总是如此稳定,却又如即将掀起怒涛的海面,暗藏汹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