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濯雪一脸正经:“因为太过拙劣了。”
越迷津无言片刻才道:“……你果然半句都不肯吃亏。”
“说笑的。”秋濯雪抿唇笑道, “与越兄怎会有不胜酒力之说,自是开怀畅饮,能喝多少就喝多少, 反正总是越兄先倒。”
他说的是上次越迷津醉酒。
越迷津当然不会忘记,他醉酒后头痛欲裂, 马车还被暗器箭矢扎成刺蝟, 贯穿车厢的长箭尾翼嗡鸣,连带着箭头都颤动不止, 只不过慢了半拍, 就已在脸上刮出一道深深的血口来。
剧痛之下, 理智回归脑海, 可美酒的醇香仍在四肢百骸里流畅打转, 让越迷津晕头转向。
“醉酒倒是不成问题。”越迷津想起当时的事,仍觉得脑袋被搅成一团浆糊, 皱眉道,“只是那种事还是不要来第二次了。”
秋濯雪忍不住大笑起来,又很快摇头道:“不对不对,麻烦与饮酒都是一样的道理,最好是适可而止。”
两人走了一阵,就发觉了不知什么时候跟上来的徐青兰,她并未费心遮掩自己的行踪,而是痴痴地行走在花丛之中,略见憔悴的面容在月光与花丛的辉映之下,绿鬓清颜,好似空谷幽兰一般。
方才徐青兰与越迷津所说的话,秋濯雪当然全都听见了。
在挽风小筑时,秋濯雪曾经与徐青兰打过交道,深知她的性情如何,如今看到她另一种面貌,不由得心下感慨。
要说吃醋吗?难免有一点。
要说愤怒吗?却还不至於。
情爱是世间最为无奈之事,纵然再如何聪明绝顶的人,也无法完全掌控自己的感情,秋濯雪自己尚且不能抵抗越迷津,又如何能要求徐青兰抵抗。
这未免太没道理了。
於是秋濯雪停下了脚步,叫住了在前头带路的下人,灯笼中晃动的火烛还不如月色明亮,幽幽地映照在他的脸上。
越迷津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不走了吗?”
“哎呀……”秋濯雪轻叹一声,看着越迷津无辜的面容,心中不知是好笑还是无奈,脸上仍是温柔笑意,“越兄呀越兄,你未免过於不解风情了。”
还没等越迷津说些什么,秋濯雪已朗声道:“徐大娘,请到这边来。”
徐青兰苍白的脸上似是骤然镀上一层光辉,明亮的眼眸也注入了全新的活力,她走过身来,脸颊上晕着淡淡的红色。
她虽尽量让自己看上去不要走得太快,但几乎是秋濯雪的话音刚落,她就已来到了两人的面前。
“秋公子。”徐青兰的嗓音因感激而略微颤抖起来,她不自然地挽了挽散落的头发,偷偷地去望越迷津,“不知唤青兰何事?”
她虽跟秋濯雪说话,但眼睛却好似长在了越迷津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