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牌已被血染透了,秋濯雪拿起腰牌,手上必不可免也沾满鲜血,湿腻腻得不大舒服,皱起眉头。
越迷津注意到他的动作,淡淡道:“先找个地方洗一洗吧。”
重要的东西都收拾在包袱里,越迷津让萧锦瑟到马车里拿上包袱跟干粮,跟在他们俩的身后,呼来喝去的模样活像萧锦瑟是他的下人,神情冷酷,不容拒绝。
萧锦瑟只好安慰自己大丈夫能屈能伸,乖乖背上了包袱。
在寻找小溪的路上,越迷津再次开口:“我对风波门有些印象,现在应是天行盗白天南当家,他这人心狠手辣,对下属约束颇严,自从他接手风波门后,风波门也渐渐有模有样起来,在临江这带倒也闯出些名气来,倒不是什么大麻烦。”
倒不是什么大麻烦?!
萧锦瑟听得一愣一愣的,不过他一对上越迷津的眼睛,想到这人杀人如麻,只觉得背脊一凉,就忽然觉得风波门的确不是什么大麻烦了。
“你说这话,倒像咱们才是坏人似的。”秋濯雪摇头苦笑,“只是奇怪,咱们与风波门并无恩怨,他怎么会突然找上我们的麻烦。”
萧锦瑟忍不住脱口而出道:“因为他们盯上了你们的金子!”
“金子。”越迷津冷笑了一声,“原来如此。”
他虽什么都没有说,但萧锦瑟却觉得脸皮燥热起来,似是听见了什么不得了的指控与羞辱,怒火升腾,却说不出反驳的话,毕竟越迷津并没有真正说出口来。
只是他语声之中的轻蔑与冷酷,已足够年轻人的自尊心遭到重创。
萧锦瑟咬咬牙,很想扭头就走,可双腿怎么也不听使唤。
远处已响起了水流声,秋濯雪若有所思地转过脸来,打量着萧锦瑟,似是明白了什么,忽然一笑,接口道:“原来如此,看来阁下并非是真正迷路了,而是听说了一些消息,特意赶来保护我们二人,是吗?”
他的声音很清澈,也很动听,目光也很温柔,很真诚,看着萧锦瑟像是在看一名英雄。
萧锦瑟心中的些许怒火顷刻间就消散无踪了,他忽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就像一个被狠狠夸奖了一番的小姑娘,显得有些羞答答的,只好低头去看地上的泥土。
他实在想不通,此人性情如此温柔,怎会与这暴戾凶残的剑客同行。
“可惜我什么忙都没帮上。”萧锦瑟轻轻咳嗽了一声,又想到越迷津声音里的讥讽,下意识解释起来,“是你们在临江城露了财,被一群风客的眼线盯上了。”
秋濯雪这一生都没为银子苦恼过,少的时候不苦恼,多的时候也不苦恼,不过这世上总难免有人会为此苦恼。
这些天来,秋濯雪的荷包里有了钱,花费自然大手大脚起来,买冰买酒,市井中的人大多眼贼心亮,只要稍稍注意,哪里看不出来他必定发了笔横财。
越迷津挑起眉头,而秋濯雪下意识扶住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