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鸿子叹了口气:“这就奇了,你问了老道一个问题,咱们切磋了一场,你都对我和颜悦色了,忽然转过头就要杀我,你这孩子的脑瓜子实在叫人捉摸不透。你该不会也总是第二天一觉睡醒,突然就想把秋濯雪杀了吧?”
越迷津怒视了他一眼。
“咳咳。”青鸿子立刻改变态度,“失言,算我失言!”
越迷津解下自己的荷包抛给青鸿子,缓缓道:“别再来见我了。”
这次越迷津走出去,青鸿子没有跟上来,他只是颠了颠手上的荷包,苦笑起来:“现在的年轻人倒真是大方,还是说他只是被秋濯雪带坏了?”
青鸿子探究的目光一直追着越迷津的背影,感觉到一阵迷惑。
他能理解昨日越迷津的冷漠与不近人情,毕竟说到头来,两人素昧平生,真正将他们牵连起来的无为子已经死去多年,纵然青鸿子要照拂师弟的后人,也是他的事,不是越迷津的事,更不必越迷津感恩戴德。
然而今夜的越迷津……似是对他有所亏欠一般,甚至在僵硬地对他示好。
可是青鸿子实在想不出来越迷津为什么这么做,又为什么翻脸要杀自己。
“说什么女儿心海底针。”青鸿子忍不住叹气,“我看这小子的心思也没差多少。”
……
越迷津很快就回到了客栈里,他没有回自己的房间,而是推开了秋濯雪的门。
屋里并没有点灯,秋濯雪似乎睡在床上,纱帘微微摇曳着,极静谧的夜晚之中能清晰听到他匀长而缓慢的呼吸声。
“你没睡。”
越迷津并没有点灯,他在黑暗里慢慢走近床边,然后坐了下来,几乎将纱帘扯下来,於是只好挪了挪位置,慢慢把帘子从自己的腿下扯出去。
过了一会儿,秋濯雪的声音才轻轻从床上响起来:“什么都瞒不过你。”
今日越迷津的态度实在令秋濯雪感到很不安,他这样的人一旦胡思乱想起来,事情往往就会变得很可怕,秋濯雪对各种可能一一做了计划,一一做了反应,直到方才他发现越迷津的房间空了,只觉得身上的血都冷了一半,将什么都忘光了。
他与越迷津曾分别七年,可当离别再次来临时,仍感觉到无休无止的寒冷与疲惫。
於是秋濯雪决定休息一会儿,却又闭不上眼睛,他在想越迷津何时会回来,倘若不回来,自己又该在此等他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