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迷津却没有笑,直到走出小院的那一刻,他的嘴唇仍然绷得很紧,目光冰冷,像是洞悉秋濯雪心中真正藏匿起来的答案。
纵然秋濯雪知道越迷津绝不会知道,可仍感觉心揪紧了片刻。
在回到客栈的路上,谁都没有说话,就连秋濯雪都没有开口,他有许多话可以说,能够说,在此刻却毫无必要。
“你在对她撒谎?”越迷津又问了一个问题,“还是对我撒谎?”
他的目光令人无所遁形,叫秋濯雪略有些恍惚,说不上来是为了什么,直到越迷津将他的表情尽收眼底,得出结论:“是所有人。”
於是越迷津不再多问,大步走在了前头。
秋濯雪轻轻跟在他身后,直到回到客栈,看见越迷津关上了那扇门,略有些不知所措地站在门口。
他当然看得出来越迷津并未生气,正因如此,秋濯雪才感到茫然。
秋濯雪将手轻轻搭在门上,站了好一会儿,才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去。
跟秋濯雪窗外的小楼姑娘不同,在越迷津的窗外总会出现很多奇奇怪怪的景色与人物。
比如此刻,就站着一轮月亮,还有踩在人家屋顶上的疯道人。
夜幕低垂,今天的星辰并不算多,月亮却亮得出奇,几乎有些刺眼,疯道人几乎成几块碎布的大袖在风中飘然飞舞,犹如招摇的布幡,瘦削的身体好比一根长杆,笔直地立在天地之中。
月光静静地照在他的脸上,他的目光也静静看向远方,像是天地之中萧索寂寞的旅人,一个既没有过去,也没有未来的游子。
越迷津很快就来到了他身边,一道踩在了别人的屋顶上。
“嘘——”疯道人没有回头,他虽不知道越迷津为何突然改变心意找上自己,但仍记得对方昨天冷冰冰的神色,想来是有什么事有求於自己,因此略有些得意地喝住越迷津,想晾他一会,“别惊动这月色了。”
越迷津简洁道:“那就走。”
疯道人:“……”
越迷津见他不动,淡淡道:“还是你要我带你走?”
疯道人只好默默无语地展开身形,矫健如隼,轻盈如莺,瞬间划破夜色,掠过四五间房子,往远处奔去,越迷津只是无声地跟在他身后。
这让疯道人忍不住叹了口气,他转过脸来,似乎有些恼怒地瞪了一眼身后的越迷津:“难道你连打趣是什么意思都不知道吗?”
“我知道。”越迷津冷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