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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宝盆里看出门道的人都微微变了脸色,看不出其中门道的人则大笑起来,存心要看热闹,起哄道:“这也叫拳头?这是什么娘们儿的拳头!怕把人打死么!”

焦廷练了大半辈子的拳头,还从没人敢说他的拳头软绵绵,怒气再起,正要收拳再打,却如何都使不出劲来,只觉得自己的拳头好似黏在一块糖糕上,怎么甩也甩不脱,心中终於慌张起来,使劲儿要收回手来,那老道居然也一下子轻飘飘地被他从板凳上拔起来。

这下焦廷更急,他急要挥舞手臂将老道甩脱,哪知他一收手,老道也跟着进,他一伸臂,老道也被递出去,好似拳头上挂了个人,惹得大汗淋漓,仍是摆脱不掉。

“疯老道……你……你这使得是什么妖法?!”

聚宝盆里顿时安静下来,若说刚刚那拳还没什么稀罕,眼下这一幕任是谁都看出不对劲来了,这老道轻若无物地贴在焦廷拳头飘来荡去,简直称得上诡异,众人皆不由得惊奇地睁大眼睛,张开嘴巴。

“妖法就是妖法,怎么还叫什么妖法的。”老道轻轻打个哈欠,“别晃了,老道那点儿酸酒都快被你晃吐出来了。”

秋濯雪的目光一眨不眨地盯在了眼前道人身上,他知道这道人使了柔劲,消去拳威后黏住了焦廷的拳头,却实难想象此人是如何做到的,还做得如此轻巧容易。

他看了半晌,忽想道:“这道人本事真是厉害,没想到今夜还有这般有趣的事,只可惜迷津错过了,等我回去说给他听。”

焦廷一急之下,又用另外一只手去打这老道,结果双手交错,皆黏在了老道的身上,任是怎么挣扎都没办法,只落个气喘如牛,盛怒仍未消:“你……你……你这算什么本事!”

“我看你也累了,气性怎么还这么大。老道往日驯马都用不着这么磨。”老道人忽然就从他这双拳头上下来了,扫了扫自己一身衣服,撇撇嘴道,“好险好险,没将老道这身衣裳打坏了,我全身上下可就这么一身衣服,要是坏了,那可真是没办法见人。”

老道人话音刚落,人群里立刻就有人脱下身上的衣服赠上,语调亲热:“老先生,请穿我这件衣裳吧。”

又有人拍桌大喊:“老先生,请过来吃饭。”

人群登时涌过去,倒把秋濯雪挤开了,他好笑地端着自己的酒杯,那送酒菜的侍女还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等着他给钱。

秋濯雪尴尬地咳嗽了一声,好在这会儿宝娘终於从房间里出来了,还拿着一个木匣子,他赶忙上前,却见宝娘望着他的目光也全然变了,似说不出的哀怨,又有道不尽的喜悦:“原来……原来你这死人就是……”

这让秋濯雪心头掠过一丝不祥之感,还没待宝娘说完话,焦廷已从人群里冲出来,重重撞在柜台上,巴掌几乎将柜台拍得散架,喘着粗气怒道:“等等等!还他奶奶的要老子等多久!”

秋濯雪不由得为之侧目:焦廷吃了这么大的亏,居然不与老道人纠缠,看来此事甚是重要。

宝娘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只道:“片刻都用不着等了,你要找的人,近在眼前。”她一边说话,一边将木匣子递给了秋濯雪。

焦廷猛然皱起眉头:“什么近在眼前?”

“喏。”宝娘噘起嘴,向秋濯雪的方向努了努,甜笑道,“秋濯雪正在这儿啊!”

秋濯雪脸色微变,他倒不是在惊讶宝娘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