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秋濯雪终於挽起那层薄薄的纱帘,甚至将它重新别到钩子后头去, 悬下来的木钩晃晃悠悠, 不甚老实, 可帘子还是不偏不倚地挂了上去。
他的眼儿甚至还没完全睁开,只是懒懒地垂着, 好像等越迷津再亲上一亲。
“越兄好像总是在该懂的时候懂,不懂的时候一点儿也不懂。”
秋濯雪低着头微笑,他将头发打散, 长发犹如流水一般倾泻而下,一下子没过了越迷津的手指:“我本还有些担心你到底知不知道这样做是什么意思。可听了越兄那句话, 总算放心下来了。”
越迷津冷哼一声道:“我有这样蠢吗?”
“这可说不好。”秋濯雪抬起眼来看他, 忍俊不禁,“要是越兄问, 朋友之间就不能做这回事吗?那秋某还真是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越迷津道:“能就是能, 不能就是不能, 拒绝就是了。”
秋濯雪叹了口气:“要是秋某不想拒绝呢?”
越迷津张了张嘴, 忽然说不出话来了, 他沉默下去。
说不好越迷津受不受用,因为他并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那双眼睛只是淡淡地扫在秋濯雪脸上,过了好一会儿才轻轻道:“你该休息了,到时辰我会喊你起来的。”
在秋濯雪开始脱衣服的时候,越迷津从房间里走了出去,他的脚步平稳镇定,看上去落落大方,只是关门时忍不住重了点,险些要将门从框里头撕下来。
秋濯雪忍不住俯在床上大笑起来,然后翻了个身,躺在床上发呆。
他这会儿不但半边脸在发烧,另外半边脸也慢腾腾得热了起来。
“哎呀。”秋濯雪的手指轻轻搭在自己的眼睛上,“这还真是……”
秋濯雪重新将眼睛闭上,本以为自己少不得要苦熬一阵,哪料睡意在顷刻间袭来,将他连同思绪一同卷入梦乡之中。
这一觉睡得很香,甚至没有做梦。
秋濯雪朦朦胧胧被推醒的时候,思绪还未从睡梦里完完全全恢复过来,不免慢了半拍,只听一人声音在耳畔模模糊糊响起,从近到远,好似包了一层布。
“怎么不关窗?”
这话听在耳朵里,却似乎难以理解意思,直到窗户被取掉叉杆时发出“嘎”的一声,秋濯雪的眼神才彻底清明过来。
“睡得急,忘了。”
秋濯雪站起身来,将外衣穿上,这一觉睡得颇为舒坦,叫他醒出几分惬意来,语调也有些发懒,他端起桌上酒碗饮了一口醒神,往外一瞥。
只见窗户闭合的缝隙之中,天色已见晚,明月浮动,星子璀璨,显然已入深夜,只是不知道几更。
於是秋濯雪问道:“卡拉亚动身了吗?”
“才刚走。”越迷津淡淡道,“还有一事,我天明时抵达客栈,他已在房中熟睡,没有时间去聚宝盆。”
秋濯雪沉吟片刻,系紧腰带,点头道:“那咱们也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