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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濯雪从来不推辞两位挚友的好意,也不拒绝陌生人的诚意。

他本来不该介意越迷津付钱这件事的,更不必说,他们已经结伴而行这么久了。

但是,实际上,这件事就是叫秋濯雪忍不住感到心烦意乱,不好意思。

这就好像在路上看到一只漂亮簪子,男人总是想帮心上人买下来,而不是看着她自己掏钱买下来。

虽然最终结果都是戴在头上,但这其中的区别就差得远了。

这世上有许多喜欢秋濯雪的女子,她们总是看到秋濯雪最好的一面,看到他英俊潇洒又风流多情的地方,听到他的事迹,也都很为这些倾倒,偏偏秋濯雪完全不动心。

倒是越迷津似乎总是遇到秋濯雪最糟糕的一面——在他面前,秋濯雪不但是个隐瞒内情的“骗子”,还逼他毁去剑约,又将血劫剑的麻烦带过来。路上更是叫月影算计打伤,病恹恹地躺了几日,之后一路快马加鞭、风尘仆仆地赶去墨戎,狼狈不堪。

眼下更干脆,秋濯雪连钱也摸不出来,厚着脸皮看越迷津付帐。

尽管秋濯雪知道越迷津根本不会在意,可他就是忍不住叹气。

为什么他偏偏就只在越迷津面前,是个骗子、穷鬼、倒霉蛋、麻烦精呢?

嗯,还有登徒子。

想到昨夜的对话,秋濯雪忽然笑了起来,他的确是个很会让自己开心的人,就算是眼下这种情况。

马车重新回到了大路上,他们现在并不着急赶路,马车并没有因为懒散而放慢速度,卡拉亚的药在这个小镇上抓不齐,得往前赶路,看看下一个药铺里能不能抓到。

太阳正灿烂地照在两人的脸上,严酷的热意宣告着炎夏到来,越迷津不由得皱了皱眉,有些怀念起山里清凉的日子来。

他很快听见了秋濯雪的笑声,对方又如平日一样调侃出声:“说起来,越兄啊越兄,这番要是没了你援手,秋某恐怕仍要去洗三个月的盘子了。”

如此真挚,动人心弦,叫人难以分辨真假。

越迷津冷酷地想:没了我,只要你说一声,多的是人来帮你付钱、赶车、甚至打跑讨厌的人,我只会杀人。就算什么人都没有,你自己也能解决这点小麻烦。

七年不见,秋濯雪都好好活过来了,越迷津当然不认为对方真有这样离不开自己。

越迷津道:“为什么要三个月,难道你不会抓卡拉亚一起吗?我自己的房钱又用不着你付。”

这个回答让秋濯雪忍不住大笑出声,不过很快,他又凑了过来,带来一点黏糊的热意,语调听起来有些慵懒与好奇:“越兄,你在笑吗?”

我在笑吗?

越迷津皱起眉头,下意识绷紧面容:“你看错了。”

“那大概是我看错了。”秋濯雪轻轻松松就承认了这一点,轻松得简直有几分像是敷衍了事,却仍是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像是不愿意错过什么。

越迷津觉得自己好像被戏弄了,想说些话,最终什么都没有说。

他只是觉得天实在很热,秋濯雪又凑得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