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迷津淡淡道:“他已经说过了。早在你们切磋那日,他已然暴露弱点,伏六孤足以威胁到他。”
秋濯雪微微一怔,停下了脚步。
越迷津却没有停,仍继续往前走去:“只是这对伏六孤远远不够,正如伏六孤的感情,对藜芦而言也不足够一样。”
走了一会儿,越迷津终於停下来,回过身来看着一言不发的秋濯雪:“藜芦早已看清两人的症结所在,可是伏六孤还没有。”
“这样听起来,越兄对藜芦似乎很有好感?”秋濯雪揶揄道。
越迷津摇头:“我只是知道他在说什么,这世上有许多事我都不明白,可是有一些,我已然体会过其中的滋味了。”
今天虽然发生了许多事,但最关键的问题已经解决,最麻烦的事也已了断,半枫荷也没有死在今日,因此两个人都显得很放松。
有一瞬间,秋濯雪望着随着夜风翩然飞起的花瓣,几乎恍惚这是一场梦境,令他油然而生酣醉之感,他顺着自己的心意发问:“越兄有过相同的体会?”
“你也曾想独自前往墨戎。”越迷津凝视着秋濯雪。
秋濯雪哑然失笑:“这是要秋后算帐吗?”
他在这句话里明白了越迷津的意思。
这种保护有时候对好朋友来讲都已算得上是一种伤害,更何况是情人与爱侣。
从妖蛊到半枫荷之事,藜芦都等待着伏六孤的选择,可伏六孤做出的选择之中,无一例外没有他的身影。
伏六孤爱慕他,保护他,不愿意勉强他,也注定不能与他同行。
“不过,一个人倘若对另一个人有意,何以会决绝到想以杀死他的方式来断绝念想?”越迷津紧紧皱起眉头,“这一点,我不理解。”
即便是在最为憎恨秋濯雪的时候,越迷津也始终不想杀死他。
这叫秋濯雪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他摇摇头道:“我也不太明白,不过此事如人饮水,我们能不能想个清楚明白不重要,只看阿衡能不能理解了。”
他这句话,其实已经是十分宽容理解了。
……
人的本性各有不同,藜芦生来早慧,天性有缺,几乎不为世情所动。
他自幼冷眼旁观圣教之中的权力争斗,见惯许多人借实力凌驾规矩之上,见惯毫无节制的疯狂迎来毁灭,无数天才因此陨落,自以为高人一等的蠢人更是频栽跟头。
人就是人,不会因为地位身份的改变有何不同,死起来一样简单干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