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能说得出口,难道要她承认圣教卑鄙无耻,不择手段吗?
越迷津抹去她脸上泪痕,淡淡道:“你不怕死,只是想活。你方才对藜芦说的话,没有一句不对,我们相识你到现在,你也没有说过圣教半句恶语。圣教无缘无故要你的命,又不肯明说,就是冤枉。”
他们两人都颇为年轻,郎才女貌,可这般亲密之举,越迷津做起来却似神佛怜悯,叫人看不出半点风花雪月来。
越迷津收回手来,慢慢往门口走去:“天底下的规矩有很多,规矩由人定,难免犯错,若始终拘泥於规矩,闻悲声掩耳,见困苦不救,那是痴愚。”
他一直走到了门外,月光霜冷,照耀这张年轻的面容,冷风梳鬓,卷起几缕乱发。
剑还在鞘中,剑意已沛然。
“中原有一句话,叫做侠以武犯禁。既然你们墨戎的规矩不对,公理不彰,遵守也是无用,我认为到了犯禁的时候了。”
伏六孤听得心中热血涌动,豪情横生,他虽厌倦江湖纷争,尔虞我诈,但本是侠义肝胆,於是仰天大笑,当即走出门去:“越兄弟,你说得再好不过,算我一个。”
他转过头来,深深望了一眼藜芦,知道自己此番选择,以后恐怕是无法再在墨戎容身,能看一眼多是一眼,又觉得心痛难忍,当即别开脸去,不肯再多看。
见伏六孤入场,三长老顿时暗叫不好:糟了,这煞星怎么也来!他是生是死都由藜芦大人做主,干预这趟闲事做什么!
她本只是想知道藜芦是否有干预圣教的态度,如今已经得到答案,当然不想再多生事。
哪料得这三个中原人这般死脑筋,愿意为一个半枫荷不惜性命。
三长老忍不住咬牙。
区区半枫荷算得了什么!居然搞到这般田地,叫人骑虎难下。
七位长老互相看了一眼,也齐齐走到屋外,虽然谁也不曾明说,但五长老与蓖麻已经走了出来,决意先上阵。
五长老沉声道:“倒要请教。”
蓖麻叹息了一声:“二位,留神了。”
两人走下场来,五长老正好站在越迷津面前,伏六孤忽然与越迷津换了个位置,对上五长老,微微一笑道:“我在藜芦这儿吃了不少毒草,算是五毒俱全,五长老这毒掌就由我来领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