藜芦:“……”
伏六孤紧紧握着他的肩膀,露出恳求的神情,藜芦到底迁就:“你说吧。”
他既发话,众人看着他的面子上,自然不便多说什么。
半枫荷轻轻道:“藜芦大人,我半枫荷虽然与你作対,但并没私仇,只因你是巫觋大人的敌人,如此而已。”
大长老目光一厉,当即就要出手,眼见一掌就要拍在半枫荷的头上,藜芦却忽然抬了一下手,不知怎么,大长老的手立刻停在半空,进不能进,退不能退。
秋濯雪心道:这本事无论看几遍,都叫人觉得惊叹。藜芦対人体的把控,対力道的拿捏,实在精准到可怕。
“在我的屋中动手。”藜芦淡淡道,“是谁给你的胆子。”
大长老鼻尖已见汗,手腕见血,登时说不出话来,青槲语调阴冷道:“此女有意挑拨离间,大长老有心为圣教除害,藜芦大人何必拘於小节。”
藜芦看了他一眼:“将死之人的言语,你们又何必如此胆战心惊?”
三长老将身子一摆,倚靠在椅子上,若有所思道:“这倒有意思起来了,我还想听听她接下来能继续说出点什么来。”
半枫荷似対这一切浑然不觉:“您老人家拔群出类,圣教上下能胜过您的只怕一个也没有,只可惜了……我以前看书,听说中原有个说法叫星孛降世,日蚀月陨,是传说之中的灾厄之星,与您倒是很相配。”
她说到此处,蓖麻不由得轻呼了一声,人人都知她在说什么,因此更为惊讶,只当她找死还嫌干脆了些。
青槲与大长老都甚是错愕,没想到她话风急转,竟会说出这样得罪藜芦的话。
伏六孤忍不住开口:“喂喂,小姑娘,讲话公平一点,藜芦有本事又不是他的错。”
“您老人家撇下巫觋之位,长居墨戎之中,这本来没有什么。可対下一任巫觋而言,你若回心转意,意图篡杀,只怕圣教上下无人敢说二话。”半枫荷看着他,“任何人都难忍这样的威胁,您说是不是?”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这番话几乎要说到青槲的心里去,他神色复杂地看着半枫荷。
藜芦却只道:“继续。”
“您纵然有天大的本事,可対圣教全然无益,也対我等全无用处。”半枫荷仍然不卑不亢,“您确实厉害,可是那又如何?外敌侵扰,非是您来抗敌;墨戎出事,也不见您出手,反倒叫巫觋夜不能寐,激起内乱,星孛此评,我说得有错吗?”
伏六孤一时间无言。
三长老忍不住直起身来,不可思议地打量着半枫荷,喃喃道:“你……难道你疯了?藜芦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