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半枫荷的心却第一次感觉到某种特殊的安宁与快乐,甚至连这吵得要命的鬼音,都变得悦耳动听起来。
她突然明白为何秋濯雪有这样多的风流韵事,这样多的人迷恋他,伏六孤这样心甘情愿地为这个人付出……
半枫荷觉得自己似乎回到了无忧无虑的小时候,香甜地睡去了。
到了第二日清晨,伏六孤送来了一盆清水供以洗漱,半枫荷怔怔看着水中倒影,伸手抚摸自己的容颜,红颜蛊并未在她体内停留太久就被藜芦引出,还未严重到殃及相貌。
半枫荷下意识抬起头,对着秋濯雪满心喜悦地甜笑起来:“我的脸没事!”
秋濯雪也为她欣喜。
而越迷津只是将这一切尽收眼中,若有所思,却没注意到秋濯雪很快就转过脸来看向自己。
中午简单吃过些果子与肉之后,半枫荷又靠着石头沉沉睡下,环境恶劣,食物也谈不上精细,她只好用熟睡来加快恢复。
事情在第二天的夜晚迎来了转变。
来传消息的是赤砂,他没有什么好脸色:“藜芦要我带你们过去,包括她。”
小手指向了半枫荷。
秋濯雪略有些讶异地看着赤砂,还没等他问为什么,赤砂已经走在了前头,毫无半点回答的意思。
他很快就知道了为什么。
医庐内除了藜芦跟伏六孤之外,居然还坐着八个人——七男一女。
这七名男子年纪各有不同,样貌更是俊丑不一,其中最老的已经苍颜华发,最年轻的看上去也不过与藜芦一般大。
唯一的那名女子在烛光之下,身段苗条,妩媚风流,见着秋濯雪三人踏入竹屋之中,立刻开口道:“好得很,看来人到齐了。”
她的容貌分明不过三十来岁,声音却苍老无比,听起来要比外貌大出一轮。
秋濯雪先是一愣,随即明白过来:啊,想来这女子就是半枫荷所说的三长老了,其他人既然与她平起平坐,身份必然也不低。
“二位想来就是中原远道而来的贵客了。”这时又有一人开口,说话口吻很是客气,解释了一番来龙去脉,“藜芦大人救下圣教叛徒半枫荷,破坏了规矩。这本是我们教中事务,不容旁人在侧,不过既与二位也有干系,便请二位一道前来,说个分明。”
秋濯雪如何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当即心下一沉,微微一拱手,与越迷津一同落座。
半枫荷则站在竹屋之中。
闲话到此已止,大长老抚过长须,神色阴沉,自从野葛死后,他已经彻底不再与藜芦来往,今天若非必要,他根本不愿意踏入此地:“人既已都到此,还是以大事为重,圣教与中原平素从不往来,此番澹台祸事殃及圣教,就先给两位中原的客人一个交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