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绝不会因为立场与敌対而去否认她的真心。
人性懦弱, 人人犯错后都需原谅跟借口来宽慰自己, 秋濯雪也一向满足他们, 视这份自私为理所当然, 视这份逃避为情有可原。
可越迷津不是这样的人。
“你曾经解释过,是我固执己见, 没有听进去,我不需要你的理解。”越迷津的眼睛里倒映着淡淡的月光,显得苍冷而无情,又亮得惊人,“你可以包容任何人,越迷津不欲成为其中之一。”
若非是现在的场合,他说起自己的名字,实在有些可爱。
就连秋濯雪自己都意想不到,在这样的时刻,自己竟然还能胡思乱想一些有的没的。
“可是秋某需要。”秋濯雪微微笑道。
这答案大大出乎越迷津的意料,他倏然皱起眉头,不能明白这个回答意味着什么:“你需要?需要什么。”
需要理解他人?需要包容他人?
“秋某需要越兄这个朋友。”秋濯雪轻轻叹息了一声,“为朋友做任何事都值得,正如越兄不愿意眼睁睁看着我涉险,我也同样不愿意失去越兄。”
他的声音不但真诚温柔,似乎还浮现出一丝不确定的胆怯。
那些不厌其烦的接近,在这一瞬间有了一个崭新的答案。
越迷津还没能彻底回过神来,就看见秋濯雪微笑着凝望他,好似并不认为这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倘若秋某也対越兄置气,越兄所见到的秋某又会是什么模样呢?”
“……”越迷津无法回答这个问题,他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不甘不愿地勉强挤出一个答案,“令人憎厌。”
他很清楚,这就是一个死结,倘若没有秋濯雪的宽容忍让,两人必然渐行渐远,直到足够漫长的岁月,彻底抹消这份前缘。
而那个时候的越迷津,只会坚定自己的认知,不会去反省自己的过错,正因意识到了这一点,他才无法继续粉饰太平。
这让秋濯雪忍不住苦笑起来:“倒也不必说得这般直接。”
越迷津:“……下次我会斟酌。”
秋濯雪简直要忍不住大笑起来,他知道越迷津曾被老道士教着读书识字过,好在老道士生性通透豁达,未将他教成一个令人头痛的道学先生,只是同样过於通透豁达,令越迷津也染上了相同的毛病。
“那还是不要有下次的为好。”秋濯雪促狭道。
越迷津没有说话。
“初相见时,我就已知道越兄是这样的人。”秋濯雪脸上浮现出温暖的神色来,他望着越迷津的目光,也令人的心砰砰直跳,“也正因越兄是这样的人,秋某才不肯放手啊。”
两人之间的关系,似乎永远都是越迷津在带着他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