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枫荷惊魂未定,自秋濯雪的手中接过茶杯,目光也一同转过来,却不由得呆住了。
秋濯雪无意恐吓她,只想从她口中得知些消息,因此出声安慰:“我这朋友性子耿直,望你见谅。”
他眉眼之中风流暗蕴,谈吐弘雅,有一种静水流深般的从容,恰逢朝曦正好,照得睫羽欲振,眼眸盛满琥珀光,金辉落在乌浓的发上,淌出一段漆亮的流光。
半枫荷咬住红唇,手指在自己的小辫儿上纠缠不休,目光睇向这俊俏的美男子,倒有些明白伏六孤为什么会倾心於他。
“我已想见你很久了。”半枫荷恋恋不舍地看着秋濯雪,忽然轻轻吐了一口气,“我也想过你许多模样。”
秋濯雪不由得看了一眼伏六孤。
伏六孤正装作欣赏自己的屋子。
“哦?”秋濯雪道,“不知道秋某的模样,可还令姑娘满意?”
半枫荷甜甜笑起来:“我现在倒想见识见识能对你不满意的人,只怕这世上一个都找不出来。”
秋濯雪忍不住看了一眼越迷津,又再看回半枫荷,心中好笑:“只怕你身后就有一个。”
越迷津突然来了兴趣:“你想见他?为什么?”
“这是人之常情嘛,我也没法子免俗。”半枫荷还是有些怕越迷津,脸上的笑容稍稍勉强了些,“有个情种四年来日日牵挂,我当然会好奇是何等绝色的佳人……”
秋濯雪:“……”
姘头两个字倒还罢了,绝色佳人四个字一出,秋濯雪都有些吃不消了。
他只觉得自己脑袋嗡嗡作响,好比被死而复生的九冥候敲了一记。
伏六孤的肩膀已微微耸动起来。
他听到这个形容实在忍不住想笑,又怕会被秋濯雪发现后杀人灭口,他很想听听半枫荷还能说出什么“高论”来。
越迷津居然连动摇都没动摇,强悍得令人钦佩:“伏六孤不过是为朋友求药,你们为何认定他是为情所困?”
半枫荷嫣然一笑:“为朋友求药嘛,倒不稀奇,为朋友的朋友求药,还是向藜芦大人求药,那就叫找死哩。”
“这确实不同寻常。”越迷津沉默片刻,“不过,也不能断言他喜欢男人。”
他话虽不多,但句句都是秋濯雪想问想听的。
“这是当然,不过此事也不是我们谣传,是他亲口说的。”半枫荷道,“不瞒贵客,伏六孤长得俊俏,又天生一副硬骨头,虽然圣教不允,但也有几个姑娘偷偷喜欢他,想跟他相好。倘若他与我们女子成了亲,就算得上半个墨戎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