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影不急不缓:“无论秋濯雪做了什么事,他如今都堂堂正正站在越迷津面前,说明他已找到机会扭转越迷津对自己的看法。这还不足够说明一切吗?”
“说明什么?”徐青兰的声音里已有了几分动摇。
“他够强,他强到能令越迷津驻足,徐姑娘可曾得到过这样的机会?从来只有强者才能令越迷津动容。柔情蜜意,痴心跟从,对追逐剑道的男人来讲根本毫无意义。”明月影轻声细语,“徐姑娘也是站在顶峰上的人,应该不会不明白,能令一把剑屈服的,往往不是柔情的丝网,而是来自另一把剑的征服。”
琵琶声早已停下,明月影的声音却比任何天籁都更打动徐青兰。
“与其追随他,不如令他追随你的身影。”明月影脸上露出惑人的笑容,轻轻将一张纸条塞进徐青兰的手中,“这是他每日练剑的所在,我相信,在剑道上追逐他,一定比现在的止步不前更快,也更容易。”
徐青兰沉默了一会儿,慢慢握紧了纸条,缓缓道:“你的消息,妾身很满意;你的建议,也令妾身欢喜。那么,妾身要付出怎样的代价呢?”
“徐姑娘去见他,就是对我最好的报酬了。”明月影柔声道,“我想从秋濯雪身上拿一样东西,只盼着越先生不要插手。否则倘若有所闪失,我折损人手倒还罢了,只怕到时大家面子上都不好看,也叫徐姑娘心疼。”
徐青兰凝视着她:“很好,你这个朋友,妾身交下了。”
如此一来,越迷津这个麻烦不说解决,也已削弱大半。
……
深夜。
一张雪白的纸张静静躺在大开的帐本之上,足以容纳千字家书的信纸上,只简单写着四个字。
真凤假凰。
慕花容看到信纸时,只觉得脑袋“嗡”了一声,此事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帐本翻出之时突然出现在桌上,其中意义已经不言而喻,显然是不希望他再追查下去。
明明掌控着这样的秘密,却不求其他吗?
他注视着信纸半晌,神色倏然变得非常复杂起来,倒不是在担心自己的身份会被揭穿泄露,而是担心朋友。
濯雪啊濯雪,你到底是把自己卷入到了怎样的风波之中?
你又知道你即将面对着怎样的敌人吗?
慕花容抵着自己的额头,深深呼吸了一下,其实认识明月影之后,也许是被她所牵动,他想做回慕容华的心愿越来越强,越来越盛,甚至日夜都想着挣脱这层慕花容的皮囊,直到此刻,他才意识到,自己仍然是恐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