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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越迷津忽然道,“既然连古蟾也未能解出血劫剑的秘密,你为何如此笃定血劫剑必与药毒有关?”

“血劫剑固然诡秘,可绝非如流言一般,是能够凌驾於人之上的神器,至於寻找良主,就更是无稽之谈了。”秋濯雪摇摇头道,“锻造冶金之道,我虽非行家,但也知由人技艺所铸造而出的东西,无论何其玄妙,何其精巧,终究不过是一样死物。”

越迷津轻哼一声:“偃师献技。”

偃师献技乃是《列子·汤问》里的一则故事,说是周穆王西巡回返,有一名叫做偃师的巧匠带来自己所制的倡优(即以歌舞戏谑为业之人)向周穆王献技,这倡优宛若真人,手舞足蹈,暗送秋波於周穆王的宠妾,惹得周穆王大怒,以为自己被偃师戏耍。

偃师便立刻拆开这倡优躯体,原来此“人”竟是由皮革草木、树脂白漆、黑炭朱砂等物制成,全是假物,一旦失去一部分机关,功能就会缺损。

以假乱真,死物生灵,幕后之人虽无偃师这般巧夺天工的技艺,但却有足以弥补这一缺陷的心机。

“倘若当真只是献技,倒还好了。”秋濯雪苦笑道,“此技却成诡计,你瞧,这一路上我们遇到多少不怒反喜、信以为真的周穆王?”

越迷津不置与否,浅浅饮了一口茶水。

“我从来不相信这世上有神鬼之说,就好像这世上许多江湖骗子的把戏一样,看起来唬人,也的确有些本事。”秋濯雪微微一笑,“平日里看个乐子倒也无妨,但若拿来装神弄鬼,谋财害命,就不免招人讨厌了,总不能怪别人砸他们的招牌。”

越迷津不知想了什么,目光望向角落里的蓝色花布,那底下藏着一把琴,琴中有一把世人梦寐以求的妖刃,他缓缓道:“那么,你可曾想过,步天行要是当真对你有意。”

秋濯雪:“……”

这个猜想简直比血劫剑带给秋濯雪的震撼更大,当时众目睽睽之下,古蟾又没能诊断出什么异常来,他纵然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猜测,也未必有人相信,反倒容易打草惊蛇,让幕后之人早有准备,因此才没开口。

他实在没想到越迷津居然也会这么认为。

倒不是说秋濯雪缺乏自信,如他这样的男人,却不缺乏的就是对自己的信心,可即便是他再怎么有信心,也不至於认为自己的魅力会惊人到这种地步。

“你难道不觉得,这句话实在太高看我了吗?”秋濯雪实在有点哭笑不得,“更何况,我与步天行从未有过任何交际。”

越迷津倒是很平静:“既是他喜欢你,而不是你喜欢他,你怎么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你难道能断定他对你当真没有半点意思吗?还是他亲口告诉你对你并无情意?亦或者是你可以替他决定他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