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至於差到再不说话, 也没有好到能让秋濯雪说动他。
已过七年, 越迷津一直以为自己做得很好,直到来到万剑山庄, 他才意识到, 自己对秋濯雪仍然毫不设防, 甚至将性命当做玩笑一般, 任由这份不合理的信任凌驾理智之上。
越迷津已厌倦在这里停留的日子, 唯一让他隐忍等待的,就只是李剑涛这个对手。
秋濯雪只是微微一笑:“总要试一试。”
越迷津淡淡道:“万剑山庄如果承担不起代价, 就不应当轻易递上拜剑贴。”
大部分时候,越迷津都是个很讲道理的人,可过於讲道理的人,有时候必不可免会被理所束缚。
面也不肯见,这是要怎么谈。秋濯雪低声一叹:“迷津,今时不同往日。”
闻言,越迷津倏然转过身来,冷冷看着他。
秋濯雪故作讶异地掩口:“啊,对不住,我忘情了。”双眸弯弯,显得不那么诚恳。
“你来这里,只想对我说这些废话?”越迷津的声音已变冷,“看来这几年,你说服他人的本事,已变差了不少。”
秋濯雪并不受激:“想说服别人,无非从情理利三字出发,你我已无旧情,理又大多在你那边,你也非是受利益所驱之人,我纵然有天大的本事,恐怕也没有办法。那么,除了说说废话,我也实在做不了什么。”
越迷津却似乎更加警惕起来:“在我的印象里,你并不是这么容易放弃的人。”
倘若秋濯雪有这般好说话,当年万毒老人就不会被他耍得团团转,更不会数次成功带着越迷津死里逃生,最亲密最信任最可靠的朋友一旦成为对手乃至敌人,他的可怕之处远非言语所能描述。
秋濯雪柔声道:“你也并不是这么容易屈服的人。”
越迷津端详了他片刻,似乎在斟酌什么,很快就走过来,问道:“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我只是在想,既改变不了你的心思,我也无颜留在万剑山庄……”秋濯雪轻轻一叹,“如此一来,只好走了。”
越迷津沉默半晌,又问道:“那你为何还不走?”
“哎呀,你不该问这句话。”秋濯雪含笑道,“你一问,我不就猜到你在想什么了?”
“因为我突然想到了一件事。”秋濯雪的手,轻轻按在覆水剑上,他的眸子凝视着越迷津,声音已渐渐发沉,“利诱不成,我还可威逼。”
单这一句话,已比任何强敌都更令越迷津紧张。
秋濯雪的唇柔软,红润,似三月的桃花正芳菲,偏滚出锋利刺骨的言辞,宛如这一付红唇白齿,是比血劫刀更毒的妖刃。
越迷津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