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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秋濯雪微微一怔,“冷兄伤势初愈,本该静养才是,纵然有切磋的心思,来日方长。”

冷寒霜仰天大笑,笑声之中说不出的凄楚悲凉之意:“来日方长……哈哈哈哈……我还有甚么来日!”

见秋濯雪似要说些什么,冷寒霜又道:“你不必瞒我,我已知道为血劫剑所伤者,体内犹如埋下一道暗雷,不知自己会何时失心发狂,身边又有什么人。我这几日不曾发狂,却未必以后不会,古老已与我说明了,他诊断不出这血劫剑的厉害。”

他面若死灰,语调却甚是铿锵:“要我做这血劫剑的剑下之奴,我宁肯死在越迷津手中,也不枉一身武学。”

秋濯雪指下一颤,见着冷寒霜刚毅的双眸,才知他这悲愤恼恨之情从何而来。

虽说好死不如赖活着,但对冷寒霜这样的刀客来讲,宁愿战亡,也不肯偷生。

这就是血劫剑的可怖之处。

它是否人铸,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只要一日无人堪破其中秘密,人们对它的恐惧就会与日俱增。

秋濯雪淡淡道:“可是死又能做什么?”

冷寒霜一怔,隔着窗墙,他看不清房内秋濯雪的神色。

“这世上绝不会有真正操控心神的兵刃。”秋濯雪道,“只是幕后之人希望我等如此认为,冷兄若怕自己发狂而不自知,不如留在万剑山庄。”

秋濯雪的声音似乎待有一种奇特的力量,任何人听了他的话,都会不由自主地想去信任。

“留在万剑山庄?”冷寒霜喃喃道,“可我若再发狂?”

“万剑山庄不但有步老庄主,还有天纵威李老前辈坐镇。”秋濯雪微微一笑,“非是秋某冒犯,不过冷兄想与这两位前辈争锋,却也有些难处,是吗?”

冷寒霜长吁一口气:“不错。”

“冷兄不畏死,固然令人钦佩。”秋濯雪又道,“可如此一来,正中了那幕后之人的下怀。”

冷寒霜是个直肠子,闻言立刻怒声道:“那我死也不痛快!”

“不错。”秋濯雪微微一笑,“冷兄需惜身才是,更何况,古老一时看不明白,却未必永远看不明白,这天底下的病症,都是初时艰难,可若每个病人都如冷兄这般,这病症永远是治愈不了的。”

冷寒霜本是满心忧愤而来,却叫秋濯雪三言两语就说得心怀大开,他从地上站起来,讷讷的,欲言又止。

过了半晌,仍是憋不出一句话来,冷寒霜涨红脸道:“多谢!”

“客气。”秋濯雪含笑道。

不过他心下却无这般平静。

此剑来得的确突然,却并不是全无半点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