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势虽然急猛,但秋濯雪身若柳絮,丝毫不沾,每一刀都好似落在空处,冷寒霜越劈越急,气愈喘,身上洇出的血就越多,目中赤红褪去地越快。
最后一刀,已黏在了秋濯雪的手指之中,他捏着这光滑冰冷的刀身,使了个柔力,冷寒霜浑身是汗,气息愈沉,双眼汗水涔涔,好似淋雨,声音嘶哑道:“秋濯雪,是你?”
“是我。”秋濯雪知晓已失机会,倒也不再追究,只叹气道,“冷兄感觉如何?”
“我……”冷寒霜晕头转向,头痛欲裂,那病态的潮红在他脸上退去后,只剩下一片苍白,“我刚刚……我怎么了?”
秋濯雪看着冷寒霜染透衣服的斑斑血迹,缓缓道:“没什么,你只是累了。”
冷寒霜几乎梦呓般重复道:“我……我累了?”
“不错。你累了。”秋濯雪看着他腰腹出溢出的鲜血,柔声道,“我带你去找古蟾。”
冷寒霜似有意再挣扎,却力不从心,手也沉沉垂下来,仍是死死拖着那柄刀,半晌才喃喃道:“秋濯雪,血劫剑……”
“血劫剑无碍。”秋濯雪答道。
冷寒霜默默点点头,脸色惨白,他单手握刀,一手捂住腰上伤口,依偎着秋濯雪,踉踉跄跄地往前厅走去。
秋濯雪扶着他来到大厅时,死去的豪杰已多了两人,六具屍体躺在地上,伤者则又多了七人。
步渊停神色紧绷。
古蟾忙得够呛,见着他扶冷寒霜来,连话也顾不上说,只是招招手让他把人放在边上,自己则猛然灌了一大口茶。
“怎么回事?”秋濯雪心里打了个突。
古蟾抹了抹被打湿的胡子,叹气道:“他们这些被血劫剑所伤的人突然之间也发了狂,互相残杀,刚刚那声尖叫,便是去熬药的婢女被杀时所发出的。”
秋濯雪脸色一变,心中突然缓缓浮现出一个极可怕的猜想来。
就在前不久,秋濯雪已看过那位步少庄主的剑法,倘若他与七年前没什么经验的越迷津比,只怕加上血劫剑都仍是胜负未知,更不要说如今身经百战的越迷津。
沈二娘子排行第二,她与徐还愁实力差距并不算大,疯狂之下以同归於尽的方式杀死徐还愁,并非全无可能。
可步天行与越迷津差距太大……血劫剑到底不是神物,不可能短暂让步天行提升到步渊停甚至李剑涛的水平。
幕后之人不是要步天行杀死越迷津,他是要血劫剑扩散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