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越迷津,秋濯雪轻轻咬住了自己的舌尖。
其实当日杨青说得一点不错,自那件事后,越迷津就再没有为秋濯雪杀过人了,他当时的的确确是为了杨青杀人。
秋濯雪略有些恍惚。
他们在七年里总共遇到过五次,其中三次是秋濯雪遇到了仇家,两次是越迷津的仇家,他们却好似陌路,越迷津从不看他,也不求助,更不要说为秋濯雪杀人。
这些都在秋濯雪的意料之中。
他们的武功都足够高强,强到不必他人插手,这是信任;而杨青实在太弱小,要是他因秋濯雪受害,秋濯雪定然会自责一生,所以越迷津才会动手。
因此酒肆当中,秋濯雪故意用了柴雄的剑法,他知晓越迷津来后,一定明白自己的意思。
他救了杨青一命,自己也还他一命。
许多事,本不必多说什么的,在今天之前,秋濯雪一直以为自己是很了解越迷津的,现在却没那么肯定了。
他突然意识到,他们之间已隔着七年,不是七盏茶,七个时辰,七天,七个月,而是漫长的七年。
七年的光阴,足够做许多事,足够越迷津成名,足够江湖更新换代,足够一个呱呱坠地的婴儿开始练习武功……也足够洗去秋濯雪对越迷津的所有了解。
就好像徐青兰一样,秋濯雪竟一点儿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在一起了。
“这不过是一份礼物。”徐青兰眨了眨眼,漫不经心道,“不管他喜不喜欢,妾身先筹办就是了,不喜欢再换,也来得及呀。”
看来越迷津并不知晓。秋濯雪在心底悄悄松了口气。
“那么,我还有一个问题,徐大娘是从何处得到血劫剑的消息?”秋濯雪不紧不慢道,“还请徐大娘解答。”
徐青兰叹了口气:“这般绕来绕去,就是不肯松口,若不是妾身未必能打过你,只怕你十条命也留在这里了。”她的目光一转,好似想到什么,“难道你就是想如此消磨妾身的耐性?”
她说话仍是这般柔软,那把活蛇一样的剑却忽然从徐青兰的手腕里游走而出,霎时间刺穿月光,往秋濯雪的脖子上削去。
这剑又快,又稳,又轻,轻得半点声音都没有,剑尖还未至,四周稀疏的几片树叶已被剑光噬为齑粉。
秋濯雪屈指一弹,只觉得指尖微微一麻,这软铁竟比硬钢更厚,只听见剑身抖出一声长啸,又瞬间缩了回去,缠在徐青兰的腰上,真好似条活物。
短暂交锋了一回合,徐青兰暂时落於下风,两人却都没有剑拔弩张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