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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那怎么行呢。”杨青呼出一口气,看着它在昏昏欲睡的晨曦里变成白气,天光已从很遥远的地方慢慢渗出来,还没有半点暖意,庭院与人仿佛都笼罩着层很淡的灰蓝色,没有雪,却冷得他止不住跺脚,“我答应过秋大哥照顾你的,要是你练剑练到一半,突然倒下了,也没有人知道,活生生被冻死了,那不是很惨!”

他生在现代,本性不坏,可有时候难免有几分口无遮拦。

“呸!”宋叔棠勃然大怒,“我们俩无冤无仇,你干什么咒我!?”

杨青白了他一眼,比他更大声:“我哪里咒你,你昨天还那么虚弱,看着病恹恹的,今天就一大早跑出来练剑,你就不怕得风寒?难道这世上的坏事,是不说就不会发生的吗?!”

难道这世上的坏事,是不说就不会发生的吗?

宋叔棠心神一震,握着剑的手也不觉卸下力来,他低头瞧着自己的剑。

这剑是慕花容接杨青时带回来的,虽非名剑,但是宋叔棠亲手所铸,颇有感情,他看着剑身上的伤痕,不觉有些黯然。

它曾寄托了一个孩子对江湖最深切的梦,然而对於真正的江湖而言,它只不过是个孩子的玩具。

宋叔棠怎会不知要休养为上,可他如今除了努力精进自己,什么都做不了,他唯一所能做的,不过是勉强自己。

“喂,你怎么了?”杨青看着宋叔棠惨白的脸,一时也有点后悔,自己跟个完全没有健康概念的江湖高中生置什么气,他抓抓头道,“那什么,你放心练好了,我答应过秋大哥照顾你,就会一直呆在这里,你不用害怕没人管。”

宋叔棠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沉默了一会儿,忽又问道:“你跟随烟波客许久了吗?怎么我没在江湖上听过你的消息?”他原以为杨青是慕花容府上的小厮,后来见着他与秋濯雪还有慕花容相处时不卑不亢,显然不是奴仆。

杨青便如实将自己的情况说了一番,只是隐瞒了穿越的事,说自己记不大清以前的事了。

“原来如此……”宋叔棠心下一动,不免对眼前这无处可去的少年多了几分同情之心,想到他昨日吃饭也是全无规矩可言,想来是个大字不识的苦命人。

他们两个少年互相对彼此生了个体贴宽容的心思,都觉自己方才讲话过重,气氛不知不觉倒见好起来。

宋叔棠正要说话,忽见远处有一道人影掠过,人影轻功不弱,加上清晨烟水迷蒙,又绕了几处远路,要不是宋叔棠打铁练就一双利眼,加上半点不曾放松懈怠,恐怕只当是树影摇曳,当即脸色大变,立刻掩住杨青口鼻,两人藏身门后。

“有人!”宋叔棠低声道,“噤声!”

人影一起一落,宋叔棠蹬墙跃上树梢,只见那人落点之处,好似是刻意避开他与杨青的院子,却一点也不怕惊扰秋濯雪。

会是跟着闻风而来的恶人吗?!居然直奔强敌,当真胆大妄为!

宋叔棠拿不定主意,刚要展开轻功,只听杨青在底下小声道:“人去哪儿了?我们要不要去找秋大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