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页(2 / 2)

这双眼睛虽生得又漂亮,又干净,但果真不是任何人都敢看的。

黑凤凰心里头才升起的一点儿旖旎瞬间消散,浑身鸡皮疙瘩一起,再也不敢与他对视,冷汗已悄悄顺着脸颊滑落。

她当然也听懂了越迷津的那句话。

江湖上的人若想闯出名头来,总难免要另辟蹊径,就连黑凤凰自己的名声之大,也有赖鸳鸯钺所学之人不多,倘若她也去练剑,也许还未来得及成名,就已经泯然众人了。

人往往意味着竞争,用剑的人越多,高手自然也越多,出名的难度就越高,名动江湖的可能性自然就越小,在江湖上行走,投机取巧并非坏事,黑凤凰行走江湖许多年,当然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

正因如此,越迷津此言才显得更为动魄惊心,这般狂傲的话在他口中说来,却如天经地义。

她现在忽已明白,为何每个见到越迷津的人,都只恨爹妈给自己少生了四条腿。

黑凤凰脸上的神气尽数消散了,她低低地说道:“你要杀我么?”她的声音已颤抖起来,一点儿也不悦耳动听了,只剩下几分可怜与无助。

“柴雄与九冥候呢?”越迷津问。

黑凤凰看着这个英俊的少年郎,却害怕地连舌头都不利索起来:“他们都死了,死在秋濯雪的手里,他……他……”

夜色似乎彻底笼罩了越迷津,只有半边月光照在他无悲无喜的脸庞上,过了许久,他好似才长长吐出一口气。

“……带我去。”

他没有看黑凤凰,也没有问秋濯雪的目的,只是跟了过来。

黑凤凰当然不敢不从,因此不时回头看一眼,只见越迷津不紧不慢地跟在自己身后,若说她如黑鹰掠空,越迷津竟好似一只白鹤,只足尖轻轻点过树梢借力,轻盈优雅无比,其风姿绰约,潇洒从容之处,难以言说。

这轻功实在高明,可黑凤凰却觉得似乎有些眼熟。

似乎……

她突然想到,方才匆匆一瞥,秋濯雪的轻功,好似也是这样的路子。

只是夜间太黑,黑凤凰倒也不能确定,只是觉得这轻功跟越迷津似有些不太相配,也不知他是从何处学来的,唯一能确定的是,他的轻功实在胜过自己太多,她已是竭力赶路,越迷津却如信步闲庭一般,一滴汗都没有出。

他们很快看到了九冥候,他的屍体被放在树下,应当是秋濯雪做的。

越迷津扫过一眼,忽嗤笑一声,便立刻进到酒肆里。

黑凤凰不敢离开,只好跟进去,里头的死人当然没有任何改变,倘若秋濯雪有空,他当然会帮忙收埋,只可惜还有一条危在旦夕的性命要救,自是活人重过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