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揽月宫内,司空揽月木然的坐在椅子上,他身前站着一众属下,一个个战战兢兢噤若寒蝉的看着他,近天跪在当地,如同一座泥塑的雕像,本来就没有什么表情的脸上,此时显得更加冷漠。
「还没有找到人吗?」司空揽月冷冷的开口,见到下面的属下摇头,他烦躁的一捶桌子:「怎么可能?他们能走多远,就算骑了汗血宝马,也不过夜行八百而已,能快得过本王的飞鸽传书吗?再找……」
话音落,那些下属都如同得到了大赦,一个个比兔子还快的退了出去。
无力的垂下手,司空揽月看向身边的近天:「近天,你……你恨那个袖约吗?我知道,你是对他动了心的,不然不可能会被他迷倒,偷走钥匙,我问你,你恨他吗?」
近天面上的表情益发冷冽,一字一字道:「属下愿以死谢罪,若属下不死,定有一天要寻到……那人,用他的命,来洗刷属下这一次的耻辱。」
司空揽月慢慢站起来,亲自走到近天面前,扶起他,缓缓道:「近天,你还不会爱人,才会说出这番话。告诉我,你在说要杀他的时候,心中……心中就不痛吗?真的能和他再重逢,你……忍心亲手割断他的喉咙,割下他的头来见我吗?」
铁铸般的身子微微颤抖起来。司空揽月拍了拍他的肩膀,喃喃道:「没错近天,这才是真正的爱,无论对方做错了什么事情,你却只想着他的好,就算你们同时拔剑相向,也是宁可看着他把剑插入你的身体,也不愿伤害他分毫。」
近天诧异的看着自己的主人,却见司空揽月的脸孔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他慢慢的垂下了手,眼光盯在自己的手掌上,喃喃道:「近天,你知道吗?东篱他……废了我三天的武功,可是……我一点儿都不恨他,我……我现在很害怕,我怕的都不敢去想,不敢去想他们是不是被什么人挟持了,不敢去想他们是因为被人抓起来,所以我才找不到。」
他用手捂了一下脸,哽咽的声音透过指缝传出来:「近天,我……我真的很害怕,我从来都没有觉得自己是这样软弱,我……我恨自己不能护他们周全,近天,你不害怕吗?你不怕下一刻再见到袖约的时候,他已经是一具屍体,你……你真的不怕吗?」
近天晃了晃身子,胸口见一阵血气翻涌,他见司空揽月慢慢的撤下了手,掌心和脸上全都是泪水,他从来没有看见宫主这样六神无主的悲伤样子,心中一凛,难道……难道宫主已经有了什么预感?这样想着的同时,一颗心也不由得揪痛起来。
门外,端着茶壶的红玉面无表情,最后终於慢慢的转身而去,来到空无一人的庭院中后,她叹了口气,对跟在身边的小丫鬟道:「飞鸽传书,让她们执行第二套计划吧。」
「坛主,你都没有试过,怎么知道要用第二套方案?」小丫鬟焦急的询问,却见红玉向身后看了一眼,苦笑一声道:「没用的,现在就是真正的九尾狐仙站在这个男人面前,使出所有登峰造极的媚术,他也不会看一眼的。」
一夜的时间,司空揽月和近天就在黑暗中度过,临近天明的时分,忽然一个属下举着一封信跑进来,气喘吁吁道:「回……回禀宫主,苏公子,哦,不,王妃他……他有消息了。」
不见五指的漆黑中,苏东篱慢慢的睁开了眼睛。他听到不远处的袖约在呜呜的哭泣,於是活动了活动身体,才发现双手被反绑在身后,连双脚也被绑了起来。
「公子……你……你醒了。」袖约哽咽的声音传来,接着摩抆地面的声音响起,过了一会儿方蹭到他身边。
苏东篱知道他也必定是被绑住了,叹口气道:「袖约,我们是在什么地方?」
「不知道,公子被打昏后,那女人就把马车驶进了一个庄子,然后有人把我们关进这地窖内,呜呜呜,公子,都是我不好,如果……如果当时,我劝公子留下,我们就不会遇到这种事情了。」袖约说到这里,就忍不住想起近天,於是眼泪就掉落的更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