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不管内外都一样强劲,彷佛自她身上激射出一圈光芒,耀眼迷人,害得他……害得他年纪一大把了,还为一个可以当他女儿的女孩心动。
「沉卉,你在干嘛?」明显的,只有丁志诚还在状况外,「快放开杜少爷!」
「杜么杜少爷,我还杜老爷!你是谁啊?」
丁志诚一愣,「我……我是你爸啊!」
「爸你个头,我没有爸爸!」她是孤儿,就算亲生爸爸真的出现,她也不会认得!」
「沉卉?」没想到女儿突然不认爹的丁志诚傻眼。
「我不叫沉卉,我叫沈芯芮!」不要再叫她那个名字!
「沉卉,你在发什么疯?快放开杜少爷,不要乱来啊!」丁志诚担忧这情况再乱下去,他恐怕不是被撞成重残,而是一老命赔进去了。
「喂!」被压制在她怀中的杜邯琅突然喊了声。
沈芯芮方低头,一道力量袭上她的后领,下一瞬天地旋转,她的背部着地,人躺在地上哀嚎不止。
为了预防被擒,杜邯琅学过各式各样的防身术,就连坐在地上,他都有办法以巧劲将人撂倒,更何况沈芯芮对他而言,只是个瘦弱得如竹柳般的女孩,更是易如反掌。
「扶我起来。」杜邯琅命令身后佣仆。
佣仆们连忙将杜邯琅扶上轮椅。
杜传生望着躺在地上痛得无法起身的沈芯芮,思虑了一下道,「我看这样吧,既然你这么讨厌沉卉,那就把她交给我吧。」
他不晓得她的个性原来如此强悍迷人,是他最欣赏的大姊头个性,这样的女人,最适合伴在他身边。
「你想干嘛?」杜邯琅利眸锐瞪。
「她爸欠我三百,以人还债。」杜传生轻描淡写道。
混帐老头子,他想把她变成他的女人?
「这女人我用过了。」是二手货了。
「我不介意。」这点对他来说,一点都不重要。
「你忘了我跟她结婚了?」有父亲抢儿子媳妇的吗?
「离婚就好啦。」还不简单?
「看在你这么喜欢她的份上,」杜邯琅咧出冷酷的笑,「我就偏不给你!」他转头命令,「把少奶奶抬进房!」
◇ ◇ ◇
被放在床上的沈芯芮没一会就因为浑身的疼痛与疲累而沉沉睡去。
她睡得非常不安稳,一直作着被追杀的梦。
她不断的跑跑跑,却怎么也逃不出老魔王和大魔王的手掌心,最后她被大魔王抓住了,他直接把她像个玩偶般抓住手脚四肢,用力扯开,来个五马分屍……
「啊!」她尖叫一声,惊醒,浑身冷汗涔涔。
清醒后,痛感立即袭来,脸颊如火烧般的疼,彷佛在预言未来路的坎坷,她不由得悲从中来,想举臂抆过泪眸,这才发现双手被绑。
「喂。」
恶魔般的嗓音一传入耳,她警觉的停止哭泣,心中充满惊恐,双眸却是倔强的瞪着。
无人知道,他还会想出什么样残忍的招式对付她。
她已经被折磨得够凄惨了,她很想叫他给她一个痛快,可这人心狠手辣,越是求,他必定招式使得越很毒,既然都逃脱不了,不如慷慨义,一字请求都不会出口。
杜邯琅从抽屉中拿出一把剪刀,沈芯芮见状暗吸了口凉气。
他要用剪刀桶她吗?
还是要剪断她的手指,或是划花她的脸?
她恐惧的揣测,身体不由自主簌簌发着抖。
他看得出来她很害怕,脸色发白,浑身僵硬,但那双漂亮的黑眸,依然强装镇定的迎上他。
「求我。」他淡道。「或许我可放你一马。」他想测试她的极限。
「你不会……」她用力咬唇,气恼嗓音的颤抖。
「没求过怎知不会?」
「我就知道你不会!」大魔王若会心软,就不叫大魔王。
杜邯琅举高剪刀,朝俏脸逼近。
他想挖掉她的眼睛!
她终於明白他的意图。
死也不能投降!
她暗自咬着牙,逼迫自己绝对不能害怕的闭上眼帘。
眼见着剪刀刀尖越来越近,她浑身颤抖得几乎要休克。
剪刀离她眼睛约三公分处,忽然停下。
「你说你叫什么名字?」」
「沈……芯芮。」她的眼睛在发酸,泪水已冒涌,仍强迫自己一个眼都不能眨。
「不管你是装疯卖傻,还是故意想换个名字,我都不管,我就叫你沈芯芮!」
他这么说的目的是什么?
将她埋起来的时候,决定在墓碑上所写的名吗?
剪刀转了向,在她惊愕中,剪掉腕上的绳子。
她抚着被绑疼的手腕,一骨碌坐了起来,充满戒备的瞪着他。
他看透她的惊恐。
她不是不怕,事实上,她怕得要死,可她的勇气远超过她的恐惧,不肯在他面前显现任何懦弱。
而他,竟在屡屡被她惹恼的情绪下,产生了另一种情感──欣赏。
当老头子开口想要她的时候,那份情感,瞬间冒涌了出来。
他本以为,他不想把她拱手让出,是因为对老头子的抵抗,可当她躺在床上,眉眼充满皱褶,毫不平静的睡着时,他就坐在床边,望着她,细细的思索自己真正的想法为何。
他未曾见过,比她更勇敢的女孩了。
可恨老头子竟比他早发现此点,若不是老头子一开口就意图明显,他也不会发现。
大手拂过她红肿受伤的双颊,他有些懊恼,却又有另个主意升起。
他不可能和善对待她,否则,她会成为他的弱点,而他,是不能有弱点存在的,否则潜藏在暗处的敌人,随时有可能利用此点一口咬断他的喉咙。
「沈芯芮,我们来合作。」他压低嗓,让他的话语只存在这间房。
「合作?」她没听错吧?这急转直下的剧情是怎么开始的?
而且他现在的和善态度是真的吗?
还是想整死她的毒计前戏?
沈芯芮防备心更重。
「详细的原因你不用知道太多,你继续与我对立,保持现况。」
「什么意思?」如如坠五里雾中。
「你就像今天一样,跟我维持敌对的关系。」
「我不明白。」
「不用明白太多,你就继续当讨厌我的老婆就好。」
怎么听起来,好像他要她……演戏?
「你不会杀了我?」她孤疑。
「在半小时前,我是这么想的,但我改变主意了。我你最好答应。」他习惯性的还是在最末语带威胁。
不答应会怎样?
不答应就继续整她到死吗?
「那我什么时候可以离开?」这才是她最关注的问题。
「应该不久后。」对方已快穷途本路,只剩最后一口气。
「真的?」
「你只有这个机会,答不答应?」
「不!」
「不?」她竟敢拒绝。
「我怎么知道你葫芦里卖什么药,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耍我!」她可没那么白痴说啥,她就信。
「你警觉心很重。」这亦在他的意料之中。
废话!谁跟她一样经历可怕的一天,警觉性还不重的?
「我会告诉你,等晚上的时候吧。」现在还不是解释的好时机。
她依然用不信任的眸瞪着他。
「你休息一下,等等下来准备午餐,做好你身为一口老婆该负的责任。」
「你还想重演早上的戏码?」一听到要准备餐点,她就很难不想起早上他逼迫她吞面条的那一幕,光回想,她就气得想杀人。
「我这么没哏?」
靠!他不会还有新花样吧?
「反正我配合你,你配合我就是。」
配合?
配合互相厮杀吗?
「我先下去了。」他转动轮椅行向门口。
她忽然想起了一件事,「那你叫什么名字?」
「你不知道我的名字?」他诧异转过头来。
「我当然不知道。」就说她不是丁沉卉了,怎么可能知道他的名字。
这人也真怪,好像妥协她叫沈芯芮这事,但又拒绝否认她不是他老婆……她真的是一头雾水,不晓得他想干嘛,不过他似乎已经没有了一开始的戾气,打她醒来后的对话还算平和,难道他真的想找她合作?
可为什么还是要跟早上一样互相争吵?
他的目的到底是啥?
「我叫杜邯琅。」
「杜邯……杜邯琅?」脑中灵光一闪,水眸瞬间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