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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屿川连忙将一旁扒下的男子的衣衫往涂颜的身上披去,肮脏的手掌往身上抆了抆,才顺着涂颜的发丝抚摸她的后脑,声音沙哑地安抚道:“姐姐,不怕。”

惊恐与疑惑的眼看向他,谢屿川顿时往后退了几步,他头痛欲裂,已经看不清那道身影究竟是谁,他唯有去辨认金钗,只知道那是金钗的主人,那是洛银。

那他呢?浑身血污,杀人无数的人,又是谁?他此刻到底是墨安,还是谢屿川?

谢屿川身体里的另一道魂魄想要占据上风,又被他生生压制下去,他知道,杀人是他自愿的,所杀的两个皆非好人,他不是墨安,他是谢屿川,他要做的……便是杀死墨安。

“我是屿川。”谢屿川抱住头,痛苦地蹲跪下来,不断地给自己灌输:“我是屿川,我是屿川。”

从那天起,涂颜便跟在了谢屿川的身后。

准确来说,是她发现只要她拥有那根金钗,谢屿川便能护她周全。

他是疯了,可又疯得不彻底。

他无法帮涂颜证明清白,渐渐的,涂颜也知道,她并不清白。

就像是被鬼迷了心窍般,她也想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因为捉摸不到的情爱去做出更改移形阵这种事,也不明白自己为何会被谢屿川蛊惑,直到后来鬼魅之事传遍九州,她才知道,谢屿川并非只是谢屿川。

涂颜想起来,当初在灵州鸿山,她亲眼见到谢屿川轻易破开了鸿山书楼外的阵法时,心中震惊诧异,好像从那时起,她所经历的一切都变得模糊,或许也是从那时起,凡是出现在她身边,与她说话,对她体贴的人,就不是谢屿川了。

墨安被涂颜发现后,在她的身体里开启了一道心魔衍生的裂口,人之七情六欲,皆可被其利用,谢屿川曾对涂颜有救命之恩,少女怀春的心思昭然若揭,稍加利用便可成为刀刃。

即便有墨安的引导干涉,可涂颜害了洛银,间接促成诛仙阵一路残杀同胞无数条性命已成事实,她仍有罪过,洗脱不清。

所以她不敢回去,她用那一根快谢屿川一步捡来的金钗,苟且偷生地留在了他的身边。

谢屿川不允许带着金钗的涂颜离开视线,只要她稍微走远,谢屿川便会焦急地追上去,叫她姐姐,让她别离开他。

可他也有半分清醒,他从不触碰涂颜,不牵她的手,不抱她,也不会看她的脸。

只偶尔会傻愣愣地盯着她发上的钗,那是洛银的钗,涂颜知道她如今的一切安稳与特殊对待,都因为那个被她害死的女人,很卑鄙,可她也得自私地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