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物

在依依不舍和落荒而逃这两种心情与行动中,胤礽快速离开了承祜的房间,板着脸快速向甲板走去,那般难看的脸色让看到他的人都吓了一跳,连忙避开怕触了太子爷的霉头。

天知道他只是浑身燥热难耐,急需要到通风透气的地方,而又为了不让别人看出端倪所以就只能表现出一幅生人勿近的样子。

挑了个僻静的地方盘腿坐下,看着波澜的河面,胤礽深深的深深的叹了口气。

他发誓他真的没有什么邪念,只是看到哥哥腰侧的伤很自然的就想帮他上药祛瘀,话说其实把衣服往上撩就可以了吧?他怎么就那么顺口的叫脱?爱新觉罗胤礽,你就承认你其实肖想了很久了是吧是吧?他一掌拍到脑门上,心里无比唾弃自己。

不过,唾弃归唾弃,胤礽心里还是有着感觉赚到了的窃喜,虽然偶尔会做个梦把哥哥这样这样那样那样的,但是梦境有多美好,醒来就会有多失落。算了,别想这些有的没的。他甩了甩头,开始思考起承祜的伤。

胤礽仔细回想起那腰肢两侧青紫的掐痕,从大小来看主人的手不算大,或者该说不是成年人的手,在御舟上伺候的人都是经过千挑万选,断不会有人胆敢对阿哥下手,更何况如果是奴才做的话,哥哥根本不需要隐瞒,一句话就能治罪。

不是奴才,不是大人,那么在这个船上就只有一个符合的目标。他勾起了嘴角,俊美的脸上透着淡淡的残忍暴戾。

哥哥出宫分府前曾郑重的交代过千万注意佟佳氏母子,他虽然疑惑却乖乖的照做,这两年他冷眼旁观,无逸斋里不时的传来消息说他的皇阿玛对十一如何如何的夸奖,连着佟佳氏都因为这个儿子而获了不少赏赐。

这次南巡,当知道佟佳氏随侍时,他的面前也同时呈上来了一份消息,原来上一年冬的时候佟佳氏大病了一场,几次从鬼门关走过,勾起了康熙在太皇太后病逝时的那份痛苦,他便亲自陪伴了好些时日,而有一次佟佳氏以弥留般虚弱的状态和康熙说她真想看一下初春时节的苏杭景色,对着一个看着快死的人一般很难拒绝她的请求,更何况是陪着康熙十多年的佟佳氏。皇帝金口玉言,答应了就自然要遵守,所以这对母子便跟来了南巡。

他一直都觉得佟佳氏那场病很是蹊跷,也派人去查了,最后只查到了那主诊的太医告老还乡,在回乡途中遇到山贼被劫杀了,断了线索却已经足够他确定心中的一些推测。

他眯了眯眼,思索不出胤禹对承祜下手的理由,但是并不代表他不追究,他知道哥哥自有办法报复回来,不过并不妨碍他出手,那个人可是自己小心翼翼不敢碰触的存在,现在居然有人敢在他眼皮子低下动手,那么就该有承受他怒气的觉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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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乙未,上驻扬州。

御舟在京杭大运河一路而下,经过了河北,山东等地,途中都只是略略在地方上停留了一下,直到到了扬州才打算停留时间长一点。

康熙是很注重孩子教育的,南巡的日子里,每到一个地方即使停留时间不长,都要带着几个儿子观风问俗,在扬州也不例外,只是几天后他似乎也发现了对着跟来的佟佳氏有点冷落,其实也不怪康熙,他南巡毕竟不是为了游玩,所以每次随侍的女子身份都不高,只是这次例外,而且佟佳氏这一路来都没有半句不满,所以康熙难得觉得愧疚了一下,便看着琼花盛开的景色,决定携美同游去了。

老爹带着自家女人去游玩,做儿子的当然识趣的没有跟去,胤礽见春/色正浓,就决定也拉着自家哥哥出门,享受一下难得的独处。

到扬州当然是不能不游瘦西湖,当然,现在的瘦西湖还不叫瘦西湖,此名的由来是干隆年间寓居扬州的诗人汪沆的一首感慨富商挥金如土的诗作:「垂柳不断接残芜,雁齿红桥俨画图;也是销金一锅子,故应唤作瘦西湖。」现在还只是叫保扬湖,明清时期,许多富甲天下的盐业钜子纷纷在沿河两岸,不惜重金聘请造园名家擘画经营,构筑水上园林。所以形成了一处独特的景色。

初春的时节,到处芳菲,衬着那融南秀北雄为一体的园林群,美得让人几乎拔不下眼来。

承祜和胤礽两人并肩而走,身后的侍卫适当的落下一段距离,不打扰两位爷的雅兴。两人走走停停,也不着急,看着好吃的好玩的也乐得尝试一下,比不上宫中的精致却别有一番滋味。

到了中午,两人便去了这附近最有名的酒楼打算休憩一下。

「哥,你觉得曹寅怎么样?」在包间里坐落,侍卫小厮都去了旁边的房间,胤礽轻声问道。

承祜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的问道:「天子近臣,差不到什么地方去。」

「难怪胤禹这些天缠着阿玛想把人调去当他的侍卫。」胤礽抿了口茶,淡淡道。

承祜挑了挑眉,其实他对曹寅认识不浅,纳兰去世后,曹寅可以算得上是康熙面前颇为倚重的侍卫,这次南巡也在随侍之列,只是今天康熙知道他和胤礽会出门便把吩咐他跟着。

前世这人深得康熙赏识,曹家数代连任江宁织造四十余年,当初争位的阿哥没几个没有把主意打到这家头上来的,他也不例外,只是所谓天子近臣,忠於的也就只是皇帝,即使是太子递出的橄榄枝人家也是不屑一顾的。

「怎么?你难道?」未出口的话,胤礽却已经明白。

「天子近臣,那是皇阿玛的奴才,做儿子的胡乱去接触,怕会与圣心有隙。」

承祜点了点头,这个孩子比当初的他看得清楚,甚好,不过没想到胤禹也打上了他们家的主意,毕竟他现在才六岁,康熙倒不会有什么不必要的想法。

不过他没有记错的话,下一年曹寅就会去任苏州织造,曹家的辉煌也开始走向巅峰,后期的亏损其实认真说来与康熙后面的南巡脱不了干系,这里面似乎能利用一下……承祜的脑海中隐隐的有了一个计划。

胤礽见他在思考也不打扰,只静静托腮看着他,能如此肆无忌惮看着对面人的时候并不多,特别是在他大婚出宫后就更是屈指可数了。

承祜回过神来便撞进了那双灿若星辰的眸子里,不觉怔然,那般黑沉深邃的颜色,彷佛能把人吸进去一般。这种眼神……这种眼神……

敲门声轻轻响起,惊醒了两人,气氛一时有点尴尬,所以当小二把菜都上齐后,两人皆默默无语,把『食不言』这三字真言发挥到极致。

饭后两人继续游览,却在一家玉器店看到了胤褆。

「大哥,三弟。」 胤褆见到两人立刻热情的打了声招呼。

「你怎么在这?买什么?」胤礽有点好奇的看着他手中的盒子问道。

胤褆有点不好意思的挠挠头,看得承祜不禁莞尔,然后就听见他道:「就是……给我家福晋带点东西……」

胤褆与伊尔根觉罗氏成婚这两年感情一直很好,从她二十七年生下长女,今年年头又听说有孕了就可以看得出来。

「没看出来你还是个挺体贴的好丈夫啊。」胤礽忍不住揶揄道,没办法,这么些年下来,看见这人不刺他两下真是不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