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风
说起男风,历朝历代都存在,历史上也不乏喜爱男子的帝皇名臣。
清代初叶,明室沦於夷狄,江山易主,这一政治巨变,使许多胜国遗老非常沮丧;他们既不能腼颜以事新主,又不易逃过政治的干涉,只有披发佯狂,寄情声色以行娱、狎妇童、醉醇酒种种行径作为政治逃避的办法。
又因为统治者初得天下,为了羁縻人心,故示太平,除了吟诗填词以表闲暇之外,也很鼓励士大夫阶层沉溺於声色之好中,以免他们闲着无事而上街。禁制既少,所以一般士大夫阶层,也就更加得以畅所欲为,且公然以嫖狎聚友,竞相夸尚了。
於是,男风在清朝就成为上许下行的社会风尚,也成为许多人避免政治冲突、民族冲突的「缓冲带」。所以,这时的男风带有一定的政治性。
康熙年间,男子设立娼/寮即已风行,男妓坐堂招客的「相公堂子」一般都聚集八大胡同附近。
胤褆和保成就按照计划先去纳兰府上祝寿,酒过三巡,在众人酒酣耳热之际,两少年趁机便开溜了。
纳兰府离八大胡同并不算远,两人很快就找到了目的地。
月华高照,八大胡同周围都是一股妖媚脂粉气,衣着轻薄艳丽的妓/女放浪形骸的对过往的男子挑/逗拉扯,对於在宫中见多了矜持端庄的女性的两位阿哥来说,不可谓不是一种新奇的刺激。
「你确定是这里?」观望了一会,保成便没了新鲜感,看着胤褆问道。
「我早打听好了,跟我来。」 胤褆也就看了一会周围的妓/女,诚然这里的女人是很容易挑起男人慾望的妖艳类型,但是两人毕竟是皇家出身,自小严格的教育倒让他们对自己很能克制。
胤褆带着保成拐了好几个弯,走过了好几条巷子,停在了一间挂着大红灯笼的大门前,上书「昔念」二字。
「这地方倒清静,看着比刚刚那里来得风雅。」保成打量着周围,满意的点了点头。
胤褆有点得意的笑了笑,「既然要见识,就要来最好的地方。我派人打听过了,这『昔念楼』是京城最大最好的相公堂子,以雅着称,听说里面的人多能书善赋,很有气质,最重要的是干净。」
「你倒准备得充分。」保成嗤笑一声,率先走了进门。
胤褆连忙也跟了上去。
这『昔念楼』无愧於以雅着称,入目的装修皆典雅大气,完全看不出风尘味,反倒有几分大家气象。
胤褆和保成皆是十多岁的翩翩少年郎,衣着颜色虽素,但是料子却是极好,加之面容俊美,气质尊贵,一看就知道出身不凡,一进门便见鸨母两眼放光,迎了上来。
「二位公子看着眼生得紧,可是头一回来?」
相比於保成,胤褆却是去过风月场所的,虽然这相公堂子的确是第一次来,但是风月之地皆大同小异,所以他倒笑了笑,压低了声音道,「这『昔念楼』倒是第一回来。」言下之意却是去过别家的。
鸨母也是人精了,连忙笑道:「既然二位是第一回来,奴家必让两位觉得不虚此行。不知二位如何称呼?」
胤褆扭头看了看保成,见他神色不变,一副你自己看着办的表情,「唤我应二爷,他是应三爷就行。」
「好咧,二位请先上楼上雅间。」鸨母看了那么久也明白这两位是第一次来相公堂子,好奇来见识来的,心下有了主意,定要把两人发展成长期客户。
龟奴领着二人进了雅间,让两人稍坐片刻,便退了出去。
「怎么样?没介绍错吧?」 胤褆笑着问道。
「我怎么看你的模样像是风月老手啊?经常来这八大胡同?」保成坐到他旁边,揶揄道。
「来过几次,我嫌脂粉气太浓郁,女子出身低微又放浪,也就尝个鲜而已。」 胤褆满不在乎的说。
「你也不嫌脏。」
「应三爷,您不会不知道什么叫清倌吧?爷可不是会穿破鞋的主。」
「身子没破不代表身上没有被人摸过,风尘中的清倌能清到哪里去?」保成撇撇嘴道。
「你存心膈应爷是不是?」 胤褆怒瞪着他。
他不屑的抛出一眼,把胤褆气了个半死。
两人就这样你来我往的斗起嘴,直到外面敲了敲门,随后一个约莫二十上下的男子走了进来,一身月白色的衫子,模样俊秀,带着儒雅之气,还真看不出是流落风尘之人。
「我以为做这行的吃的是青春饭。」保成看着进门的人,挑了挑眉道。
胤褆也眼带新奇的打量着进来的人。
来人倒是落落大方,行了个书生礼,道:「给二位公子请安。在下安言。」声音清亮,很是好听。让原本以为会看见脂粉味浓,相貌阴柔的男子的两人出乎了意料,心里对这相公堂子多了几分满意。
「你是这『昔念楼』的相公?」 胤褆直言问道。
安言笑了笑,「是也不是。」
保成皱了皱眉,他讨厌卖关子的人,眼神顿时冷冽了起来。
风月场中打滚惯的安言见过各式各样的人,自然很有眼色,对上保成的眼神,心下一惊,便断定了这二位公子绝对不简单,那份隐隐的气势可不是随便什么富家子弟能有的。
「在下曾经是这楼里的头牌,正如刚刚这位公子所言,做我们这行的吃的就是青春饭,过了十八岁就很是乏人问津了。当然,也有些客人偏爱年纪大的,所以像我这样的才仍旧会留在楼里。」安言不疾不徐的道。
「鸨母怎么就派你来?爷看起来像是偏爱年纪大的?」 胤褆有点不满道。
「这位爷请息怒。妈妈派在下来,自然是有她的用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