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惶

这个「初/夜」算是度过完美的第一波,按照墨兰的设想,初尝禁果的少年是会忍不住再来一次的,所以当太子爷以手覆面仰躺到她身边喘息着的时候,她很自然的就想伸手过去再撩拨一番,却没想到居然被一手挥开。

「你退下吧。」保成的声音平静,若非仍旧带着细微的喘息,只怕只听声音不会想到他刚经历了一场男女欢愉。

「爷?」墨兰惊讶道,旋即一惊,脸色一白,连忙匍匐跪在床脚,颤声道,「可是奴婢伺候不周?太子殿下饶命。」

「伺候得可以,不要让孤重复一句话三遍,退下。」略微带着狠厉的声音显示出主人的烦躁。

像墨兰这类宫女皆是很有眼色之辈,她清楚的知道皇阿哥们对於自己第一个女人通常并不眷恋,而且事后也不召幸和宠爱,或许是因为这些宫女让他们汗颜,他们会想起这初试之夜的慌张和青涩,这对於一向骄傲的皇子们来说的确不算是好的回忆。

听出太子的声音中并没有杀意,墨兰松了一口气,反正今天晚上的任务算是完成了,皇帝和太皇太后那自有赏赐,她可是明白自己的身份,爬上太子的床?飞上枝头变凤凰?那是话本里面才会出现的故事,在紫禁城生活的人从来都不会是天真之辈。

寝室内恢复了寂静,只剩下依旧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呼吸平稳的太子爷,空气中依旧弥漫着情/欲的味道,证明着刚刚发生过什么。

突然,保成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额上一片冷汗,俊秀的脸上带着惊惶。

「为什么……为什么……怎么会是……」他喃喃自语,想到刚刚情/欲最浓之时脑海中出现的人脸,他忍不住用力的一拍额头,似乎想把自己打醒。

「你在想什么啊……怎么能在那个的时候想……真是太龌龊了……」不断的揉着眉心想抚平心中的慌乱,只是却没有任何效果,身上的粘腻和床上的狼借,加上空气中的味道让他越加烦躁。

翻身下床,他大吼道:「小柱子,给爷滚进来。」

「奴才在,太子爷有何吩咐?」自从墨兰走后,小柱子就一直密切的注意着房间里的动静,所以一听见保成的声音他就立刻走了进来。

「爷要沐浴,还有,把房间整理一下,快!」

「庶。」小柱子应了一声,先起来快速拿起干净的单衣披到保成还赤/裸的身上,然后极有效率的叫人进来收拾。

「小柱子,现在什么时辰了?」

「回爷的话,刚到寅时(3:00—5:00)。」小柱子小心翼翼的道,身为大阿哥钦点的,在太子爷身边多年的贴身小太监,他对自家爷的性子也是熟得不能再熟了,看他现在一脸平静的表情,小柱子知道这位爷现在的心情算不上好,也算不上不好,这是最难伺候的时候,一有什么不如其意,小命就有危险了,「爷,热水准备好了。」

太子爷点了点头,向专门沐浴的房间走去,里面放着早已灌满热水的宽大浴桶。

当热水包围全身的时候,一切的疲劳和烦躁似乎都消失无踪,小柱子看着太子渐渐柔和下来的脸色,松了口气。

「都退下吧。不用伺候。」现在的他只想一个人安静会。

「是,奴才告退。」

仰头靠在浴桶边上,他闭上眼,算不上是回味刚刚的一切,只能说是学到新知识般把刚刚的事情过一遍,身体并没有因为记忆中的过滤而兴起反应,一点不像是初尝禁/果的血气方刚的少年。

突然的,他想到了一件事情,睁开眼睛,眼底是明显的不悦。

哥哥应该也经历过这些吧,是什么时候?八岁之前他们一直同塌而眠,八岁之后……他怎么没有一点印象?难道是……康熙二十一年他随同皇阿玛去视察的那一个月?

嗯……当时的哥哥十三岁……时间上来说很吻合。

这样一想,他就觉得浑身不舒服,自打出生以来,哥哥就一直在他的身边,他以为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比他和哥哥来得更亲密,但是今晚上,他才明白什么才是真正的亲密。

「男为阳,女为阴,阴阳交融,天道正理……男人就该和女人在一起,这是最正常不过的事,不是吗?」他呢喃着宫女墨兰刚开始时说过的话,眼神迷茫。

他们是同父同母的嫡亲兄弟,血缘上最相近的存在,可惜,再如何都是替代不了女人的位置的。

他们终究会各自成亲生子,生命中重要的人会慢慢增加,彼此再也不是对方的唯一。

「该死!」他忍不住低咒一声,他本就是霸道偏执的性子,只是因为那个温润的哥哥一直在身边才没有怎么表现出来,但是现在,一想到自己将不会再是那个人心中唯一重要的存在,他只觉心头一阵火起。

渐渐变凉的水却没有办法抚平焦躁的心情,唰的一声就从水里站了起来,表情透着超龄的冷厉。

当小柱子进门来伺候穿衣时看见太子爷这表情,心里就知道坏了。这位爷可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的表情啊,这宫女墨兰伺候的到底是多不好啊?居然能把太子爷惹成这样?估计在这紫禁城呆不了多久了。

寝室早已经收拾好,干净清爽的看不出一丝男欢女爱的痕迹。

保成缓缓走到床边,看着整齐的床铺,脑海中想的却是哥哥是不是曾经也和某个教导人事的宫女在床上云雨……那时候的表情又会是……怎样的?

他是越想越气,越想胸中的狠厉之气就越盛,表情也就越狰狞。

为什么没有和他说过?不是从小到大有什么他都会和自己说的吗?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瞒着他?

突然有种伤心委屈涌上心头,像是被背叛被离弃的感觉。

所以当他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冲到承祜的房间,一把扑到被惊醒的承祜身上。

「保成?」因莫名惆怅而刚躺下没多久的承祜,惊讶的看着突然压在自己身上的保成,疑惑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