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来乍到

匆匆过去一个多月,承祜慢慢适应了再次为人的生活。

这一个多月来,他摆脱了最初的彷徨,开始去思考这样的一次人生到底为什么会存在,还有他能不能改变一些事,例如额娘的早逝。

不过现在距离「自己」的出生还有两年多,所以最迫切的问题反而是怎么把承祜的身体练得壮实些。

想他重生的这一个多月来,这个小小的身体几乎五天一病,有好几次他都觉得自己似乎又要死去,最后还是想到额娘饱含悲痛的脸才硬生生挺了过来。常言道好的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无论他将来要改变什么都要有命在不是么?

只是太医说过他这身体先天的心肺较弱,要慢慢调理,切忌操劳。好吧,就是因为这一言诊断,他的亲亲额娘就把他当脆弱的瓷器供着,让他想稍微锻炼一下都不行,每每想抗议,但是那双含着千般慈爱的杏眸一看着你,就什么话都说不出口了。

走神的档儿,内侍已经帮他穿戴整齐,转眼就来到坤宁宫的主殿,向他那端庄清丽的额娘请安。

幸亏连续十天都没有生病,要不然他想下坤宁宫的床还真的是妄想。

请过安,赫舍里皇后立刻就向承祜招手,示意他过来。

额娘柔软馨香的怀抱是他上辈子不曾体会过的,充满慈爱和温暖,时常让他会鼻子发酸,恍惚的想道,如果当年额娘仍在,他和皇阿玛最后是不是不会决裂如斯,他是不是就能躲过那残酷的命运?

「承祜,承祜,在想什么呢?」

赫舍里皇后温柔的声音拉回他跑掉的思绪,扬起一抹甜甜的笑容,这装痴买傻的功夫也是这一个多月来的收获。

「承祜啊,是不是有心事?跟额娘说说,太医说你思虑重,小小孩子思虑什么?跟额娘说好不好?」伸手刮刮儿子翘挺的鼻子,赫舍里皇后眼里的认真十分明显。

承祜心里一惊,所谓反常即妖,坤宁宫内自己的一举一动又怎么能瞒得过额娘,怕是自己总是在无人时的低头沉思被报告了无数次,还好是自己的额娘,要不然……看来真的是做鬼太久,他都几乎忘记了这个紫禁城里的那些生存规则了。

心下暗暗告诫自己,脸上却是一副腼腆羞赧,被发现秘密的不好意思样子,果然看见额娘眼里闪过一丝笑意。

「那个……额娘,我……我想阿玛了……」在这一个多月里他曾经梦到过这个身体的所有记忆,其中最让他吃味的就是这私底下,「承祜」喊帝后二人是不带皇字的,在「承祜」面前,他们只是单纯的阿玛和额娘,真是让人好生羡慕。

闻言,赫舍里皇后眼神一柔,摸了摸他的头安抚道:「承祜乖,阿玛知道你这么想他一定会非常高兴的,但是你知道玛嬷生病了,阿玛要照顾玛嬷,玛嬷那么疼承祜,承祜也希望玛嬷早点好起来对不对?」

康熙十一年正月,因孝庄太皇太后「身疾特甚」,所以康熙陪伴前往赤诚汤泉疗养他是知道的,也无数次庆幸那个男人不在宫中,因为他还没有准备好面对那个曾经无比疼爱他,最后却又亲手将他打进地狱的男人,即使魂荡数百年,他对那个男人复杂的感情仍然不能消退。

无比乖巧地点头应声,母子俩又闲话了好一会,赫舍里皇后该去处理宫务,而承祜则由内侍带回后殿,继续他的圈养生活。

由於皇宫里的两大龙头不在,所以各宫妃向皇后请安的时间便推冲了一些,难得今天刚好被承祜撞上了。

话说都重生一个多月了,他却除了他家额娘外没有见过任何一个后妃。

康熙二十岁之前,妃子的数量是很有限的,和后来那庞大的后宫数量一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所以承祜内心都颇为好奇。

在赫舍里皇后左侧方落坐,看着他的美丽额娘挥了挥手,通报的太监尖锐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太监也就通报了一妃两贵人后面就是没有品级的庶妃,也就十人左右,承祜再一次感叹,原来他家阿玛也还是有这么清心寡慾,女人极少的时候,额娘现在还是蛮轻松的。

请安是一门大学问,身份的高低决定了这个请安队伍的靠前度。

承祜看着走在最前面的穿妃子服饰的女子,眉眼妩媚风流,带勾的凤目似含情,丰唇微翘,他以很男人的眼光看,此姝只一字形容——艳。

如此张扬的容貌却封号为淑妃,真是有点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