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航笑了笑:“要不,去我屋坐坐?”
季夏摇摇头:“不了,我还是去食堂吃饭吧,晚了没饭了。”
张航说:“这个点已经没什么菜了,我请你下馆子吧,中午也没怎么吃饱,我再吃点。”
季夏怎么拒绝?只好笑了一下:“还是我请张哥吃饭吧。”
张航没有说什么,门也没进,直接和季夏又下楼去了。
到楼梯间的时候,碰上了正好返回的罗建飞。季夏喜出望外:“飞哥!”飞电也愣了一下,然后走到罗建飞脚边,蹭了一下。
罗建飞弯腰摸了下飞电的脑袋:“这是去哪儿?”
“我带季夏去吃饭。”张航连忙说。
罗建飞没说话,只是看着季夏,季夏脸上带着苦笑,望着罗建飞的眼,轻摇了下头:“我现在去吃饭,飞哥你吃了吗?”
罗建飞说:“我吃了,你们去吧。”
季夏连忙说:“飞哥,我吃了饭来找你。有点事要请教你。”
“嗯。”罗建飞点点头。
吃饭的时候,张航拿了罐凉茶,象征性地陪着吃了点菜,其余的时间都是在看季夏吃,或者给季夏夹菜,弄得季夏心里别扭得要死,一个劲地婉拒,其实他更想把话说开来,但这个话题实在不适合在这种场合说。
吃完饭,因为要去找罗建飞,季夏只好又和张航结伴回来了。走到半路的时候,张航站住了:“季夏,我有话跟你说。”说着带他走到一片开阔的草地上,这个点正是午休时间,又入了夏,日头还挺足的,一般人都不愿意在外头晒着,周围竟没看到什么人。
季夏心里一跳,面带难色:“张哥。”
张航扫了一下四周,确信没有人,便压低了声音说:“季夏,你是个聪明人,我也不跟你拐弯抹角。就上次我跟你说的事,我知道你是个同,你也喜欢罗建飞,但是他是个直男,跟我们不是一路人,你的喜欢是没有结果的。我们是同类人,而且我挺喜欢你的,你考虑一下,和我在一起吧。”
季夏被这么直白的表白吓了一跳,他环顾一下四周,一个人影也没有,张航选择没有人的草地,其实比有屏障的树林更有安全感。一般人会选择在有屏障的地方说悄悄话,这样会有一种心理保护,其实反而不安全,像这种开阔地,周围绝对不可能存在偷听的人,有人过来了也可以规避,所以是最适合谈话的地方。
“张哥,你胡说什么呢?”老半天,季夏才听见自己说了这么一句话。
张航跟他面对面站着,看着他的脸,笑了一下:“你真不考虑一下嘛?我觉得我们挺合适的,咱们是一个地方的人,从小的生活环境都是一样的,生活习惯也相似,将来转业回去了,也不用担心会分开。我家里还有点关系,我能保证你回去了找一份稳定的工作。”
季夏歉意地笑了一下:“张哥,对不起。”
张航的神色非常镇定,丝毫没有被拒绝的尴尬和气馁,这大概是早在他的预料之中的事:“不要急着拒绝我,多考虑一下。你知道咱们这类人,本来就不容易,能到找一个长期在一起的人是一种幸运。我比你年长几岁,对这个体会深刻一些,所以你不妨也考虑得更现实一些,更全面一些。我等你的答覆。”
季夏摇摇头,坚定地说:“张哥,我不需要考虑了,现在就给你答覆,我真的不能和你在一起。谢谢你的厚爱,对不起。”
张航皱起眉头,季夏会这么干脆俐落地拒绝自己,他有点意外,也觉得在意料之中:“我知道,我长得没有罗建飞帅,军衔也没他高。但是军衔我会升上去的,除了没他帅,我任何一点都不会比他差。季夏,看人有时是不能光看外表的,真心喜欢比外表更重要。”张航目光灼灼地盯着季夏,似乎想以情动人,以理服人。
但是季夏却避开了他的目光,他转过头去,不知道怎么开口,他想问,你又是看中了我什么呢?难道不是外表?自己喜欢罗建飞,那是两辈子的事,已经深入骨髓,成为跟呼吸一样重要的事,跟外表、军衔什么的全无关系了,但是这要怎么跟张航说?
季夏摇摇头:“对不起,张哥。这个事我没法答应你。”飞电本来忙活了一上午,季夏带着它去找罗建飞,没有送回犬舍,现在又在太阳地里晒着,早就热得不耐烦,伸着舌头一个劲地淌汗。但是那个讨厌的人,他还拉着主人说话,不由得便拽着牵引想往阴凉地里跑。
季夏一看飞电的反应,心生愧疚:“对不起张哥,飞电热坏了,我要带它回去了。”说完也不往罗建飞那儿去了,径直就往犬园去了。
张航目光灼灼地看着季夏的背影,声音不大地说了一句:“季夏,你再考虑一下,我的心意不会变。不要钻牛角尖,他不会喜欢你的,何苦为难自己。”
这话一字不落地落入了季夏耳中,但是他没有回头,只是加快了脚步,仿佛被脚底下的草皮灼伤了脚底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