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再次重逢

一轮明月。

“妖絮大人，你来了。”

倾泻的清冷月光下，正静静地倚着窗户的少年突然回过身，看向身后不知何时到来的妖絮，眼里有着隐藏的激动。

就是这位尊贵的大人，他九宫东煌这条本该进入黄泉的贱命才能够活下来，活着看到自己的今天。可以说，如果没有妖絮大人的话，他此刻已经是水鬼一个，哪里能够再回到羲皇城，又怎么可能赢得他所想要的一切。

过去的一切漠视和备受欺淩，都在妖絮大人的来到后离他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他，该知足了！

“东煌！”

“妖絮大人，你是专门来看我的吗？我没有想到，我的有生之日还能够再次遇见你呢。”

自从下午从蚕桑的口里知道妖絮和龙吟大人的到来后，这几个时辰他一直都在坐立不安的等待着。

怀着焦躁浮动的心情，度日如年般的看着日头逐渐西落，慢慢的迎接着夜晚的到来。要不是怕他突然的唐突举动可能会引起府邸里别人的怀疑和注意，早在知道妖絮的到来后，他就可能会忍不住亲自去找妖絮大人了。

妖絮就那样看着他，一时之间突然有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说他来这里就是为了来看他的？

不，他说不出口，也无法问出那压抑在心底的疑问。

因为，眼前的少年对於当年的事比他还要无知。

他已经轮回，当初的东煌甚至都不懂事，还是一个仅仅几个月大的孩子而已。他才来到人世没有多久，就不得不因为早产和没有人照顾的原因，在荒山上自生自灭，以至於在那样困难的情况下。过早的夭折了。

这，又怪得了谁？

怪那个造成这一切的男人吗？怪那个花心抛弃了他的母亲最后却又不甘心跑回来找麻烦的北帝紫薇？

当年的事，孰对孰错，他作为小辈，没有亲身经历过，也不过仅仅只是他师傅那个老头子得只言片语而已。

时间过去了太久，真相早已经掩盖在岁月的洪荒中。

妖絮自小就独身一人远离尘世修炼，更是在云雾山上自得其乐的以天为盖以地为床，他从来都没有奢望过自己还会有亲人。所以，突然得知几千年前前代妖皇和北帝之间的感情纠葛，他甚至都觉得有些不真实。

那，离他太远了。

远到，当年的事，至今已经物是人非！

一室静谧。气氛变得有些尴尬和压抑。

妖絮在沉默，他旁边的龙吟知道少年此刻的复杂纠结，所以也体贴的没有去打扰。倒是九宫东煌看着妖絮沉浸的模样，神思有些飘远，目光怔怔的注视着眼前那美得不真实，尤其是在月光下更见飘渺的绝美少年。

“妖絮大人......”

他以为，这位大人上次离开后羲皇城后就不会再回来了。

他以为，他和那位大人今后再也没有交集了。哪怕，他会一直在心里记着他的恩情。

这里，没有那位大人的羁绊。

他看得出来，妖絮大人尽管有些冷清妖魅，做事全凭自己的喜好，和他身边那个一直跟着他的男人之间更是关系复杂，有着谁也无法插足的空隙和追逐纠缠。就算他曾经帮了自己，也不过是在对的时间里刚好让他产生兴趣罢了。

九宫东煌的心愿其实很卑微，卑微到平凡。

现在，他也算是达成所愿了。

明天，他就可以和自己喜欢的人长相厮守。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他在这即将要成婚的前夕却突然茫然起来了呢？

是因为惊喜来得太过於容易，自己原本想像中那永远都无法挪动的巍峨大山在某一天他醒来之际就突然自己倒塌了，他高兴之余，激动之余，心里也觉得有些惶恐和不真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