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潜之有片刻的恍惚,等他回过神,孟饮冰已经在夏潇然激昂的歌声中舞起了剑。
为了这次表演,孟饮冰特意换上了一套干练的古装,袖口短而宽大。
他窍瘦而充满力量的腕骨露在袖口外,白皙的皮肤暴露在聚光灯下,远远看去,竟有种几近透明的清透感。
衣服下摆不长,露出孟饮冰那双又长又直的腿,每一次辗转腾挪,都能让人感受到那种轻盈而力量充足的美。
那柄修长的剑在他手里不像一件道具,甚至不像一件武器,灵活地在空中翻飞穿梭,舞出一种肃杀的纯粹。
这是个盈满杀气的舞蹈,或者说,比起舞蹈,孟饮冰更像在对敌。
看不见的敌人充斥他附近的空间,他每一剑撕裂空气,似乎都能绽开一朵血花。
极致的杀意之外,他的一举手一投足都带着股游刃有余的从容。
这从容如此自然,一眼瞧去,就知道源於对自身实力的强烈自信。
这从容又如此轻快,有种事了拂衣去的潇洒。
孟饮冰舞蹈干净利落,刻意控制之下,并未喧宾夺主。
但谢潜之已经看不到台上除了孟饮冰以外的人。
他搭在自己小臂上的手指紧了紧,一不留神,昂贵时尚的西装就被抓出许多褶皱。
现场的观众发出一阵阵惊叹的欢呼声,谢潜之听着那些嘈杂的声音,额头的神经一下一下跳着。他抑制不住地感到头疼,杂乱的环境让他感觉到氧气稀薄,呼吸也开始不畅。
在今天之前,他竟然从来都不知道,孟饮冰是会跳舞的。
跳得还非常好。
轻盈飘逸,又不失力量,仿佛裹挟着世间所有美好。
谢潜之脑中一片空白。
那是种什么都想不起来的空荡,看到孟饮冰那一刹那涌上心头的复杂还没留下什么痕迹,就被对方此刻的耀眼彻底抹去。
他怔怔望着在舞台中央聚光灯下恣意舞剑的孟饮冰,无数下意识想说的话哽在喉头,连一个音节都吐不出来。
这一刻的孟饮冰,就是整个舞台的中心。
好像一颗璀璨的珍珠,离开他身边以后,才拂去满身尘埃,露出莹润的光泽来。
谢潜之就这样一直望着孟饮冰,连夏潇然唱了什么都没听清。
直到孟饮冰收剑,腰背笔直地站在夏潇然身侧,含笑望着台下的导师,谢潜之才猛然回过神来,手指像是被火燎了一般,飞快放开自己的衣袖。
脸色微变,他急忙拿起桌上的矿泉水,假装拧瓶盖,将手臂收回桌下,小心地抚平那些皱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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