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
齐染赶到处理政务的大殿时,齐瑛已经被宫中侍卫压制到皇帝面前跪下了,在他身边躺着的是受了重伤的刺客一名。齐染看了一眼,这个刺客就是上辈子刺杀皇帝的那个。也是让他陷入万劫不复的源头之人。
一旁的侍卫摁着齐瑛的肩膀,让他跪在地上。齐瑛抿着嘴红着眼圈望着坐在高位处的皇帝,满脸委屈和难过。在齐染到来之际时,齐瑛看着他,眼睛瞬间亮了下,而后又沉沉的暗淡下去。他一言不发的垂下头,神色悲鸣。
不管如何,但从齐瑛这番表现来看,他是一个完全无辜的受害人形象。
齐染没有看齐瑛,他面无表情的朝皇帝行了个礼。大殿之内寂静无声,皇帝在齐染跪下的一瞬间便温声开口道:「太子免礼,坐。」
皇帝虽是这么开口了,齐染仍旧把这个礼行完整,起身后便坐在了内监搬来的椅子上,然后他才看向跪在地上的齐瑛和那个生死不知的刺客。
皇帝顺着齐染的目光看向齐瑛,他道:「萧善,说说怎么回事?」听了皇帝的话,一旁列立的萧善忙出列跪下道:「回皇上,事情是这样的。」当时他和齐染分开追查刺客,一路上都没有刺客的影子,直到他们搜查到齐瑛的宫殿,才在齐瑛的寝宫外搜查到了这名刺客。
刺客当时反抗的很激烈,就算自身受了伤也无所谓,颇有种想要和他们同归於尽的架势。萧善不得已,只要靠着人数把刺客刺伤,才把人抓住。
萧善说起这些时语气平淡,没有任何添加。皇帝听了嗯了声,他道:「退下吧。」萧善起身后退到一旁。
皇帝望着齐瑛,道:「齐瑛,你说说怎么回事?」
齐瑛跪在地上闭了闭眼道:「父皇,儿臣不知。」
「刺客在你那里出现,你竟然不知?」皇帝笑出声道,他虽然在笑着,可是在场的人都知道皇帝是气愤的。帝王一怒,总是让人心惊的。
这时齐染起身道:「父皇,刺客只是恰好出现在七弟那里,这并不代表他和七弟有关,此事事关重大,请父皇明察。」
齐瑛也道:「请父皇明察。」
「如果真的只是一个刺客,朕自然不会问罪於你。」皇帝漫不经心的说道:「不过,你寝宫内的东西你可还认得?」
皇帝说完这话拍了拍手,便立刻有藏在屏风后的内监端着金盘,盘子里放着一摞子信件。皇帝把信件直接扔到地上,齐染微微垂下眼,便能看到信件上齐瑛的字迹,里面的内容随眼一望便是齐染和军中将士联络的内容。
同样的招数同样的手段不同的人选,齐靖做事还是这样,有一线机会就要解决掉一个仇敌。
齐染看到信件了,齐瑛自然也看到了。他看到信里面的内容后脸上是茫然的。等他反应过来,他手一软信件从手上掉落,他把头磕在地上哐哐直响,他声音里充满了惊悚:「父皇,儿臣真的不知这是怎么回事,请父皇明监。」
「你确定和你无关?」皇帝冷哼一声道:「你敢发誓你和军中的一些将士毫无联络?」说着这话皇帝狠狠的在椅子上拍了一掌:「朕以往相信你,可你做了什么?」
一个普通皇子窥视皇位,在皇帝眼中永远都是不可饶恕的事,何况这件事还关系到齐染的安危。
齐染看着盛怒中的皇帝,他掀开衣摆跪下道:「父皇,七弟为人纯善,绝不会做出这等事。笔迹可以伪造,信件可以是假。还请父皇明察。」齐染说这话倒不是真的为齐瑛求情,齐靖既然敢来这么一出,那这信件必然是真真假假的。
里面定然有齐瑛和斐家通信的凭据,皇帝现在正是多疑的时刻,万一因此怀疑了斐贺和斐清,那斐家就完了。
齐靖做事永远都是这样一箭双雕,刺客是一,能杀了他最好,如果不能,齐瑛就是他的完美替罪羊,顺便还能解决掉斐家这个拥有兵符的眼中钉。
齐瑛听了齐染这话,正想顺着说什么。这时,那个生死不知的刺客哼唧了一声,像是要醒来。
皇帝眯了眯眼道:「弄醒他。」
一盆冰凉的水上身,那半昏迷半醒的刺客彻底醒来了。他茫然的看了看四周,在看到齐瑛时,他眼神流露出一丝焦急,嘴动了动想说什么。不过很快他就发现了自己的处境,他抿着嘴四处看了看眼神越发的清明,神色冷峻没有什么表情。
刺客的神色被皇帝等人看的清清楚楚的,皇帝道:「说,是什么人派你前来行刺太子的。」刺客冷冷的看着众人,对他的话充耳不闻。
皇帝轻笑道:「你倒是有骨气,那朕就看看是你的骨头硬还是朕的刑罚硬。」说完这话,皇帝示意萧善把人带下去。
这世间有很多折磨人的方法,皇宫里尤为如此。齐染看着刺客被拖出去时,身上的血染红了大殿的地面,他看了一眼而后缓缓的收回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