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染躺在床上听着林悦的声音,他笑了下道: 「我这些日子过的太顺了,父皇今日只是借机发怒罢了,现在明白这些还不算太晚,若是等父皇心底的那根刺儿扎的深了,一切就晚了。我若是用其他方法太慢,说不准中途又会出什么变故,倒不如这样省事。」
林悦摸了摸他的头感觉了下温度道:「还好,没有起热。你让吉祥熬些姜汤吧,不管怎么样,先去去身体里的寒气。」
齐染闭着眼含糊道:「你放心吧,我心里都有数,不会拿自己身体开玩笑的。一会儿我会让吉祥直接去请御医的。」
林悦嗯了声,他看着齐染有些疲倦的脸,沉默了下道:「你若是累了,便睡下吧。我把头发给你抆干在离开。」
齐染低低的嗯了声,而后闭上了眼。林悦心底叹了口气,上次和齐染再次同床共枕,是因为他发现自己现在魂魄离体的时间越来越短了,他长时间不回去,那躯壳似乎会强制召唤他回去。
他的身体和魂魄似乎在不断的融合,他的魂魄被不断的束缚着,给他一种自己有天魂魄遇到什么契机就再也无法离开的感觉。
只不过他和齐染离的近些的话,魂魄离体便能多支撑些时辰。所以那个时候他便抱着齐染,像是在和自己较劲那般。当时他那状态,浑身不自觉的颤抖,脑门上还有汗水,齐染吓了一跳。
好在他下半身黑影消失后,他还是能离开躯壳,虽然隐隐有些费力,但其他特别感觉是没有的。
林悦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好像真如同他当初随口一言,自己就是为了齐染出现的。想到这里,林悦望向齐染,齐染大概是睡着了,眉宇清隽,神态安详,他的唇轻轻抿着,看起来倔强的像一个孩子。
林悦是个现代人,加上形态特殊,他看到的事多,知道的也多。但他和齐染这种情况,还真是没听说过。
不过很快,林悦就没有多想了,他自己能灵魂出窍本来也是罕见,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想到这里,林悦望着齐染,齐染额头上的发丝还有些潮湿,林悦伸手帮他把那抹头拂到一边。
做完这些,林悦收手,只是手刚刚离开便被齐染有些湿意的手抓住了。
齐染睁开眼,眸中刚睁开时有极深的防备之色,等林悦的脸映入眼帘时,他道:「怎么了?」
林悦道:「没什么,我就是看看你有没有起热,需不需要叫御医。」
说这些话,林悦觉得齐染手心里的温度有些不对,他皱了下眉,低下头,用额头感受了下齐染的体温后,他道: 「你简直是胡闹,你起热了,快叫御医。」
齐染额头上似乎还残留着林悦的体温,他大概病的有些糊涂了,呆呆愣愣的说:「我没感到不舒服……」
「不管有没有感觉,反正你人已经不舒服了,为了你自己的身体着想,你还是让人叫御医吧。别耽搁了,就算让你爹放心,也没必要把命搭上吧。」
齐染无言以对,而后扬声喊了声吉祥,让他去请御医。
在御医为齐染把脉时,林悦道:「我先回去了,明天再来看你。」
齐染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然后他望着王科道:「王太医,孤的身体如何?可严重?」
王科忙道:「太子殿下寒气侵体,内有邪风,肺部起热,乃是风寒之兆。臣这就开方子,太子殿下务必好好休养调理身体才是。」
齐染道:「无碍,王太医开方子吧。」王科对着他行礼,然后去开方子了。一旁的吉祥听了王科的话,那是急的是团团转。尤其是在不经意看到齐染对着床头点头的模样,吉祥心里想的是,完了,完了,太子这该不会是病糊涂了吧?
吉祥没有看错,齐染的确是在点头,是对着只有他看到的林悦,意思是自己没事让他安心的离开。
林悦飘到窗前,又转了回来,他道:「算了,你现在这样子,我走了心也不安,我陪着你吧。」齐染因为皇帝的事,心情肯定很复杂。这话又没办法对他人说,自己陪他说说话也好。
齐染垂下眼,心中蓦然一暖,而后他望着吉祥轻声道:「一点小病,不要打扰父皇了。你去抓药熬药吧。」吉祥应下,亲自拿了王科的药方,去太医院抓药去了。
而后齐染和林悦都没有说话了,两人一人在床上一人在床头,很是和谐。
而终於把药煎好端来的吉祥,看着齐染非常乖顺的把药喝下,心里很是些纳闷,太子这次怎么这么好说话了。
林悦一直等自己的魂魄支撑不住了才离开齐染的寝宫,齐染已经眯眼睡下了。
第二天,齐染起了高热伴随着咳嗽,皇帝得知齐染病重的消息亲自到东宫前来探望。看到齐染病的人都快糊涂了,皇帝的心情很是难受,命令御医一定要医治好齐染。
而齐染这一场病来势汹汹,御医每日诊脉是诊的心力交瘁,就怕一个不留神,齐染的病情会更加严重。
林悦则是每日蹲在齐染床头,生病的人是非常难受的,就算坚强如齐染也不例外。不过他偶尔睁开眼时,林悦这次倒是没有说什么风凉话,偶尔在齐染睁开眼时还会安抚他道:「没事,按时喝药就好了。」
齐染听了这话只是笑,他病了东宫人多眼杂,很多时候,他只能听林悦说话,而不能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