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陷害成功,从东宫搜出罪证,不管皇帝信不信齐染,他和齐瑛之间心里肯定会有疙瘩的。结果事情仍旧出乎他们的控制,东宫根本没有搜出任何东西。
不过这样也好,齐瑛和齐染还是会起隔阂的。现在唯一让斐锦感到难受的是斐家,斐家现在不是他的天下,他做不了斐家的主。
事情有一件顺利的,他都不会那么着急出手,斐贺也会如同以往那样安心的戍守边关。只可惜,事情都失控了。不过好在,他这几年一直有潜心经营着,斐家还是有几个人是死心塌地跟着他的,那些人和他们身后的力量,到时候他可以一同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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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雨天来的太急促,淅沥沥的下了一夜,半夜时分下的又大又紧密。好在天色微明时,雨慢慢的小了,而后不多时,天空放晴了。
齐染同往常一样醒来,吉祥再给他整理衣衫。齐染看着铜镜中的自己,昨晚那糖人他怕被人发现大惊小怪,以为东宫出现了来无影去无踪的刺客,最后还是忍着一口气吃完了。现在仍旧觉得嘴里还发甜发腻的很,他皱了下眉道:「一会儿派人去看看林悦。」
吉祥愣了下笑道:「太子对林大人可真是关心,奴才看着都有些眼热了。奴才立刻派人去。」
齐染嗯了声,漫不经心的道:「他有伤,喝药又苦的紧,他不喜欢,给他带点东西去。」
吉祥想了下道:「太子,您昨天给林大人送的珍宝,咱们库房里还有些皇上赏赐的人参何首乌什么的,对伤口都是极好的,要不奴才让人给林大人拿两支百年份的? 」
齐染看了吉祥一眼,语气略凉道:「人参林家会缺吗?这些还用孤赐?他嫌药苦,肯定喜欢甜的。孤记得南街的青堂门前有卖糖人的,味道很甜,你让人都买上,送去。」
「糖人?」吉祥不由的抽了下脸皮,他小心谨慎道:「太子,那糖人是小孩子喜欢的玩意儿,你要是怕林大人嘴苦,那明味斋有几样甜点心味道极好,是专供宫中食用的。这点心总比那糖人味道要好,包装也好,拿着也方便不是。」最关键的是东宫赏赐臣子,别人接过来一看是一大把糖人,传出去也不好听啊。
这林悦是有多失宠,才会得到这样不值钱的赏赐啊。
「吉祥,孤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哪来这么多废话?」齐染面色有些不好看道:「让那做糖人的师傅把糖人都做成林悦的样子,给他解解闷逗逗乐,兴许头上的伤就好的快了。」
吉祥被齐染莫名其妙的训斥了下,也不敢替林悦争取什么了,默默的给齐染挂好腰间的玉佩,然后去做这件事去了。
东宫的人到林家时,林老太爷和林忠都去上朝了,林悦刚喝完苦药,就看到东宫的内监抬着一箩筐红布盖着的东西来了,说是太子送的。林悦掀开箩筐上的红布,看到齐染送来的东西,他忍不住乐了,心想,这太子的心眼还真小,一点亏都不肯吃。
不过当着东宫内监的面,他还是很给面子的,直接拿起一个笑眯眯的道:「我刚喝完药,嘴里正发苦呢,没想到太子殿下会送这东西来,实在是感激不尽。」然后林悦当着那群内监的面,慢慢的咬了一口。
真是又甜又腻。
送东西的内监内心尴尬脸上却是笑意满满,今天制糖人倒是高兴坏了,没想到一大早开张不说,还是个大客户。
那内监笑道:「太子就是惦记林大人,送这些甜的东西也是为了怕林大人苦。这糖人别看不值钱,但寓意是极好的,象征着太子殿下希望林大人日后不再受苦,只有甜。」
林悦听着这太监满口胡言,也很给面子的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他这说词儿,他道:「那烦劳公公替我谢过太子殿下了。」
那太监忙道:「林大人喜欢就好。」这太监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有些嘀咕,林悦这看着是挺喜欢的,就是笑的有点诡异,吃的也有点诡异。
东宫的内监走后不久,前来林悦院子前打探情况的林家众人很快就知道,林悦一大早收到了太子送来的一箩筐糖人,看那样子得有百十个。
当时张氏和王氏还有家中的一些小辈都在林老夫人房内,林老夫人听到消息后看了张氏一眼道:「你这个好儿子,做事做的不着边,太子送东西都送的都稀奇。我这么大年纪了,还是第一次听说东宫赏赐一筐子糖人的。」
王氏张嘴道:「林悦昨天不是在东宫受伤了,太子这是心疼他呢。」
张氏轻笑了下道:「弟妹说的是,想必太子是怕悦儿受委屈,所以才赐下这东西的。糖人是太子赏赐的,数量又多,想必是想家里人都尝个味道。」
王氏摇头笑了下抿嘴道:「大嫂你别说,咱们家林悦就是不一般。这糖人是哄人的东西,太子啊都哄着他让他乐呢,别人可没这荣幸。」
「就你话多?」林老夫人听了这话神色沉了沉:「你这话张狂到了什么地步?太子需要哄人吗?这些糖人不过是哄小孩子的玩意儿,就怕太子是在嫌弃林悦的胆子不如稚子。我这老老婆 子可没那个口福。」
王氏绷着嘴不吭声了,张氏缓缓垂下眼,林老夫人身边坐着的林如意抿着嘴没有吭声。
而林悦一大早就收到太子赐下的百十个糖人的事,很快在京城传递开来。很多人都在想,看看,林悦这是把太子得罪的不轻吧,赏赐东西都赏赐的这么敷衍。简直就是大街上随便抓了个东西送来了,不知道这个林悦后不后悔自己晕倒在东宫。
齐染没想到自己送糖人还送出了风波,他在洗漱完刚喝了两口清淡的白米粥,就被皇帝叫去了。
他去的时候,皇帝脸色有点沉,皇帝指了指自己的御案,道:「你宫里的那个文竹据说是受不住刑,死了。这是她的供词,你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