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废的花园,自然没有花匠打理,但我却发现第一名死者出现的蔷薇花丛里,生了几枝小叶绿菊。”
作为一名刑名官,赵喆对每一个案子都很上心,故而如此,他才发现这些线索。
这一句话,让姜令窈和段南轲都心生敬佩,看向赵喆的目光越发崇敬。
赵喆摆摆手,他道:“这是我在之后唯一发现的线索,当时也不过就在卷宗上填了一笔,并未对破案有何贡献,但我致仕之后反覆琢磨,突然想到,为何在无人打理的花园中,在蔷薇花坛里会开出另一种花?这是否意味着,小叶绿菊也是此案的证据之一,因为……”
赵喆声音低沉:“因为它并非花坛自有,而是被死者带去的。”
听到这里,姜令窈简直心中震颤。
经验老到的老推官心细如发,时隔多年查询到的线索也能推理出完整的案情。
她当真还有很远的路要走。
段南轲自也是如此,两个年轻人皆被老大人震惊得说不出话,赵喆却还是在继续道:“这只是我在破不了案后日思夜想的猜测罢了,并不能做为证据,但若是根据我的这个猜测来看,我以为可以顺藤摸瓜推测出死者的身份亦或者凶手囚禁死者的屋舍。”
“死者身上,或者凶手屋中,必定有绿菊的种子,那么什么样的人家身上会有绿菊种子呢?”
老大人道:“要么,死者就是卖花女,要么,凶手就是种花匠,对否?”
姜令窈不自觉瞪大眼睛,她声音都有些急促了:“老大人,您的这个推测,当真很是厉害。”
赵喆要了要求:“可这也不过是我的推测罢了,我没有证据,而且时过境迁,已经十几年过去,即便这条线所当真作数,却又如何再寻凶手?”
“当然可以,”段南轲沉声道,“老大人,如今又有第三名死者因此而亡,负责本案的仵作刚好就是郑仵作,他一眼就认出了现场同当年一模一样,故而我们才能如此迅速寻到您,把三桩案子并为一案来办。”
“当年寻出的线索,结合现在的线索,我们可以得出无数种结论,可以找到更多的侦办方向。”
姜令窈也说:“正是如此,这世间就没有完美无缺的凶手,只要他杀人,就一定会有破绽,他杀的人越多,破绽就越多,天网恢恢必然疏而不漏。”
这一回倒是换赵喆被两个年轻人镇住,他苦笑一声,感叹道:“后生可畏啊,你们两个倒是很不错。”
把当年的案子简单讲过,三人便继续用饭。
席间姜令窈给赵喆讲了新案子的几条线索,着重说了荣娘和秀盈,然后又对第三名死者身份进行了一番猜测。
待得案子都讲完,赵喆才若有所思:“其实十几年前,白河连通宛平和通州,但通州段的水很窄,即便是渔船也不好过,因此嫌少有渔船愿意去通州打渔,大多都集中在白河的上段,打了渔之后再用马车运至通州,但通州段的白河并非全不能过船,那种独木小舟是可以通行的,有的渔民也会改乘小舟过去卖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