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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南轲捏着筷子的手微微一顿,他眯着眼睛往卧房方向看去,却只能看到书房紧闭的房门,轻声笑了一下。

“她倒很是认真啊。”

闻竹道:“是啊,夫人看了一晚上书呢,待得二更才方熄灯歇下。”

段南轲未再多言,他慢条斯理吃面,面条是蒋大厨手擀的,劲道弹牙,再配上酱香浓郁的炸酱,让午夜的忙碌人很是满足。

闻竹看他颇为淡然,犹豫片刻,最终还是小声问:“公子,那位乔推官,我怎么瞧着……”

他声音越说越小,最后几乎如同蚊子叫:“瞧着同夫人有几分仿佛。”

段南轲吃面的手丝毫不停,他把最后一口面条吃完,又喝了一口兰馨雀舌润口,这才长舒口气。

“只是相似罢了。”他漫不经心道,“你看看你们家少夫人,整日里花枝招展,浓妆艳抹,哪里能吃那份苦?”

闻竹一听,倒也在理,他不由道:“公子所言甚是,夫人这般金枝玉叶,到底不能那般辛苦讨生活的。”

推官可是从六品,即便在堂官云集的燕京,都不算是小官吏,若说讨生活,可就实在太过夸张了。

但闻竹有一言说得对,作为安定伯府的千金小姐,姜令窈生来便是金枝玉叶,她当真没必要去做顺天府的推官,即便是为了“爱好”,也不可能让姜令窈去同贵妃娘娘求得这个职位。

她要隐姓埋名做推官,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这般疑虑只在段南轲心中过了一遭,然人人都有秘密,姜令窈不愿说,他同她既然已经约定两不相干,又何必再多问?

段南轲垂下眼眸,他看着桌案边数不清的卷宗,自嘲笑笑:“你自己又有多少秘密?何必做那讨人嫌的小相公。”

姜令窈自不知段南轲这边都在思忖何事,她顺着窗楞进了卧房,洗漱更衣之后,便舒舒服服睡下。

昨日睡得比平日晚,姜令窈自也起得冲,她睁眼时已经天光大亮。

早过巳时,阳光明媚多情,照耀得屋中一片金灿,姜令窈掀开帐幔,对行云笑道:“今日是个好天气。”

待得她洗漱更衣,便知穿了一身家常的轻薄衫裙,头上简单束起圆髻,整个人极是清爽。

行云道:“小姐,厨房早晨准备了宛平有名的鲜肉馄饨,小姐可要吃上一碗?”

姜令窈点头道好,然后便坐在窗边看景。

窗楞之外是东跨院的小庭院,庭院中蔷薇盛开,满墙的姹紫嫣红。

看着这蔷薇花儿,姜令窈不由便想起昨日郑三吉所说的旧案。

她叹了口气,瞬间便没了赏景心思,待得用过早膳之后,姜令窈在屋中走走停停,还是决定早去县衙看卷宗。

她换上皂靴,问行云:“姑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