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之省这才讨饶似地同周慧娘说了两句话,松了松精神,这才对姜令窈道:“若是我不肯,你自然做不上这推官。”
有了这句话,姜令窈才算彻底放松,她抿了抿嘴,撒娇似地道:“爹娘,你们早就知晓,为何要吓唬女儿?”
姜之省淡淡瞧她一眼,周慧娘却柔声开口:“你旧时光整理,欢迎加入我们,历史小说上万部免费看。们这些孩子,年纪大了就不知道天高地厚,顺天府是那么好进的?燕京各衙门里都是浑水,你爹可是从泥潭里打滚将近二十载,还没把身上泥洗干净,你……”
周慧娘说到这里,姜之省突然咳嗽一声,打断了她的话:“夫人,夫人,说窈窈呢,说我作甚。”
姜令窈见爹娘如此逗趣,脸上自也有了笑意,她道:“爹这些年如何奔波,我都知晓的,但我不能光让爹一人为当年案子操劳,这并非爹娘之过,甚至不是姜家之责,这是我姜令窈一人之事。”
“所以我想,既然我有这本领,师父也说我颇有天赋,那我不如去顺天府闯荡闯荡,这顺天府推官一职也不光是因师父原是顺天府的推官,而是因现任的顺天府尹是姚大人。”
“若非姚大人调回京中,贵妃娘娘也不会给我安排那个官职,正因贵妃娘娘首肯,这个官职来得异常顺利,我才敢去顺天府当差。”
姜令窈拿着小女儿的架势道:“这不是父亲大人也没阻拦不是?”
姜之省瞥她一眼,见她那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还是点了点她:“你这丫头,家里这么多孩子,就属你机灵,真是随了你娘,心眼可真多。”
周慧娘白他一眼,不就说了他一句,这人小肚鸡肠,不可理喻。
姜之省脸上笑意不变,可说出来的话却是掷地有声。
“窈窈,当年事发时你才三岁,回来家中时也是日夜发烧生病,待得好转便不再提当年旧事,我跟你娘便以为你已经忘了过去旧事,忘了也好。”
姜之省怅然道:“忘记就不会痛苦。”
周慧娘挪了挪身体,伸手握住了姜之省的手。
姜之省回握妻子的手,他深吸口气,再抬头时,却是眸色深深,眼中皆是坚定。
“即便十五载过去,我也不肯罢休,凭什么,凭什么?”
姜之省几乎是咬牙切齿。
他看着姜令窈,眼底难得有了些迷蒙的水光,可也只是一瞬间,那水光就被坚定无比的光芒所掩盖。
“我还年轻,刚不惑之年,我还有很长人生,所以我想把案子查个水落石出,好给恩师一个交代。”
“忠臣不能永世背负骂名。”
姜之省从不害怕,从不胆怯,也从不因困难而退缩。
若非身后还有安定伯府,还有姜家上下百多人命,他当年可能便会去打登闻鼓,为恩师请命。
但最后因恩师辗转送出来的一封信,他到底没有任何拚死动作,只跟着其他同窗一起联名上书,只求保住恩师一家性命。
这些,他从未同女儿说过,他怕女儿记起幼时记忆痛苦难过,怕女儿夜不能寐委屈哭泣,他只想让女儿快乐长大,成为全燕京最开朗乐观的千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