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之后就再无人证了。
“若说杀人动机,只因荣金贵嚣张跋扈,最喜欺辱他,平日里只拿他取乐,还故意抢过他几件差品,以至他的考评一直只能排在第三。”
姜令窈道:“若是如此,两人的嫌疑便更深,除他们二人,是否还有其他人同荣金贵有过节?”
郑峰顿了顿,道:“昨日东司房已粗略审问过所有御用监之人,小徒弟们手艺还未学会,自不可能有欺师灭祖之意,而年长匠人多半都有证人,同荣金贵也并无太多干系,不过是平日里的口角,不值当杀人。”
“若以传奉官来看,只有徐宝财和陈双喜对他有杀害之心,但又没有证据,暂时只能再查。”
“哦,对了,昨夜顺天府还送来荣金贵的徒弟冯栓子。”
郑峰道:“荣金贵并未成婚,他膝下也无子嗣,早就在御用监道谁愿意给他做义子,给他养老送终,他就教谁手艺,但御用监的匠人虽多,当真适合吃这碗饭的却也并非人人皆是,在这些人中他便选了无父无母的冯栓子。”
“御用监众人皆言,荣金贵很喜爱这个徒弟,平日里做什么都是悉心教导,往常也形影不离,每逢得了赏赐,都要给徒弟多半,当真把他当儿子疼爱。昨夜冯栓子兴许因寻不到师父误闯现场,这才被你们发现。”
“昨夜送来西厢房后,不用如何审问,他自己就招了,他昨夜下差后同几位年龄相仿的小徒弟偷跑出去看南戏,一直看到夜禁过了才溜回来,人证数十人之多,那南戏院子就在琉璃坊中,年轻匠人胆子大,到也不怕。”
也就是说,冯栓子不仅没有动机,在死者死时且在戏园里,也有人证。
这么一说完,便把御用监的案情全部捋顺。
但各种线索汇集在一起,却并没有清晰线索。
姜令窈秀眉微蹙,她道:“经查,我们大抵可知以下几点。”
“一,死者死於红花毒。二,御用监中有两个很明显的嫌疑人,嫌疑人皆对死者有杀意。三,凶手不知为何,明明可以悄无声息,却把死者摆出诡异姿势。”
姜令窈说到这里,突然疑道:“若佛塔被屍体亵渎,那是否还能作为奉寿之物?”
第11章
这是个相当犀利的问题。
佛塔染血自是不吉,但太后娘娘千秋在即,若是御用监一件供奉都交不上去,那魏苟这个掌印太监也别干了。
但无论是顺天府还是锦衣卫都只奉命查案,对於陛下如何给太后娘娘奉寿千秋自是不知情。
姚沅顿了顿,却突然明白了姜令窈的话:“小乔,你的意思是,若是因为荣金贵死在佛塔上,以至佛塔染血,那这精心准备的贺寿贡品自然就呈不上去,这也是另一杀机?”
姜令窈沉思片刻,道:“我只是觉得略有些蹊跷,死者明明不是被吊在佛塔上杀死,红花之毒已经毒死了他,那未有又要多此一举?”
“可若真是御用监之人多此一举,他们难道不希望奉寿贺礼呈上记功?荣金贵死了,但其余工匠还在,即便不能有荣金贵那般得个传奉官,几十两银子的赏赐肯定是有的。”